拾荒老人
岁月的涟漪在时间的河面上荡漾,记忆的雾霭徐徐从尘土中升起,生活中总会邂逅太多的人和物,然而,在我心中激起最大涟漪的,却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校园拾荒老人。
第一次见她,是在四年级刚开学的第一天,刚进校园,我就看见一个咧着嘴对我傻笑,露出满口黄牙的老太婆,许久未从打理过的头发乱糟糟的挺立着,时光在那张黝黑的脸上勾勒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皱纹,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上许多,早已不显清明的眼睛带着浑浊专注的看着身下垃圾,嘴巴紧抿着,手上拿着一根铁棍式的东西,在不断翻捣着。我不禁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与排斥。“真晦气,开学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人!”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调头就走。
不一会,她颤颤巍巍地向教学楼走来,竟然走进了我们班的教室,同学们鄙夷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她,可她似乎视而不见,迈进教室,直奔墙角的垃圾桶,她满眼流露出欣喜的样子,卸下背上胀鼓鼓的蛇皮袋,伸出赤裸的双手在脏兮兮的垃圾桶里不停地翻动着,臭气立刻弥漫在空气中,同学们都捂起鼻子,大声说:“好臭啦!”刚巧,班主任进来了,老太婆见势不妙,背起蛇皮袋飞一般地逃走了。“唉!真讨厌,那么肮脏!”同学们小声嘀咕着。
但是,不久后,我彻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那天下午,同学们都去上体育课了,我因为身体不舒服,就留在教室里自习。不一会,她进来了,和往常一样,她径直奔向垃圾桶,不过这次她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来。“哼!同学们刚刚倒过垃圾,里面什么也没有,看你能找到什么?”我心里暗暗说道。果然,她一无所获,只好环绕教室走一圈,希望能搜寻到一些“猎物”,我猛然想起:近期有的同学反映课本不翼而飞,练习试卷找不着了,饮料刚喝一小口放在桌子上眨眼就不见……莫非是她趁大家不在,顺手牵羊拿走了?今天可被我逮着了!我紧紧地盯着她,果然,她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地面,不一会,她蹲了下去,好像在捡什么,我一看,是同学掉落在地上的课本。只见她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我急了,正要呵斥,只见她拿起课本,快速走向讲台,把课本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讲台上,还甩手在上面按了按。她见我诧异地注视着她,又裂开那满嘴的黄牙笑了:“小家伙,你以为我偷书呀,放心,我只捡废纸,我的孙子也快上初中了,你要好好读书呀!”原来我误解了她,忽然间我发现她不是那么难看了。
我后来从大人口中得知,那位拾荒老婆婆家境并不差,她拾荒是自食其力,她还经常把自家编的扫帚馈赠给送她饮料瓶、废纸的班级。
一棵卑微的小草,因为有了坚定的心就赢得了路人的尊敬,一个普通的校园拾荒老人,拥有那么一颗坚强善良美丽的心灵,她还卑微么?
四川泸州江阳区成都嘉祥外国语学校郫县分校五年级:胡馨怡
忍着萧萧的风,她拖着身子在墙角蹒跚着。路上行人不知有意无意地,迈着轻快的步子从那老妪身边匆匆而过。
没有人知道老妪的姓名和来历。仿佛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至于她的身份与处境都是没有必要知道的了。只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她,也看到她身后总是有一只行动迟缓的跛狗——这或许是她唯一的亲人吧,我想。有人说她是疯子,也有人说她是遭儿子儿媳嫌弃被赶出来的,更有甚者,还振词她一直就在这附近拾荒,从小到老都如是。我不能确信这些话的真实,也无法找到更可信的解释。总之,关于老妪身份的争论始终没有个尽头;总之,这老妪能再支持一天,这些雄辩家们的争论就又延续一天。
当时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我庆幸那时我没有怀着那些雄辩家们的眼光来看待这老妪。揣着一颗好奇的童心,我从头到脚打量着她:老妪始终佝偻着身子,身上胡乱卷着早已辨不出颜色的衣服,而且无论寒燠,总是那么不薄不厚的一件。她的面容受到风吹日晒的摧伤,布满了如松树皮一般的皱纹。那双眢目仿佛是在她黦色的脸上凭空挖出的两个洞,幽幽地凝视着什么,诉说着什么;却又污浊不堪,使人不忍细视。至于那只同样不知来历的跛狗,也与老妪有几分相近:它的毛发同样凌乱,颜色也正如同老人那件衣服的颜色一样,灰暗而不可辨。唯有一处与老妪不同,它的眼睛是明亮的,仿佛是一泓清泉,又像是林间清亮的笛声。我素来惧狗且恶狗,但当我看到那只跛狗摇着尾巴、一晃一晃地挪近老妪的慥慥之状,不禁又改变了初衷。
直至有一天,老妪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在楼下大声哭嚎。年幼的我立即跑向窗边,踮起脚朝楼下望去——只见她痛苦地在地上来回滚着,双目紧闭,喉间发出声嘶力竭的干嚎。这悲嚎嘶哑却凄婉悠长,像是在呼唤某人。这时我才注意到,她身边只有一袋废品,而那只狗已无影踪了。老妪继续悲哭,用手脚奋力击打着这片原本平静的土地,一头斑白的乱发也随着她的滚动无力地在原本平静的空气中飘飞着。她不在乎外人,流着自己的泪;外人一样也没在乎她,走着自己的路。朝乾夕惕的行人匆匆走过,诚然他们是有大事要办的了,这种小事是不会被写进日程计划里的——事实上,这片土地,这里的空气,依旧还是那么平静,除了老妪自己。我幼小的心里顿时一阵怔忡,一阵僝僽。蓦地,楼下传来一阵啁哳。我转身再看向窗外,只见老妪不再哭闹,拖着佝偻的身子,带走了她的怊然,渐渐远去了。地上依旧平静,仅仅多了一袋被老妪遗忘的废品。
寒风越发凛冽了。她大概又拖着身子,在另一处墙角蹒跚着。路上行人不知有意无意地,迈着更轻快的步子从老妪身边匆匆而过。
天亮了,人们睁开了惺松的双眼。在匆忙的步伐中,在期待的眼神里,在肆意的欢声笑语中,一天的奔波又开始了。各种故事又在生活的舞台上演,演绎出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
那天,我去车站送姨姨去石河子。刚出门,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大雪漫天疯狂地飞舞着,整个团场僵卧在风雪之中,没有一点生气。许久,长途汽车还是没有来,等车的旅客中有些人已有了一些骚动不安。瞧!那位青年小伙子把手插入口袋中,哼着小调,嘴巴还正在嘟嚷着一些诅咒的话语;那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自言自语地说:“这车怎么还没有来,冻死了!”骚动过后,又是一阵无可奈何的沉默。四下里一片死寂,只有呼呼的风声还能证明这个世界的存在。
突然,从远处慢慢出现了一位老人,拖着矮小、瘦弱的身躯,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车站踱了过来。由于老人的到来,先前沉寂的人群突然喧闹了起来,他们纷纷抖动着早已麻木的双脚,拍打着身上的雪花,面无表情的面庞又恢复了鲜活的神气。老人穿着肮脏、破旧的衣服,背上还搭了一个口袋。随着老人慢慢地走近,等车的人都已经能看出他的面孔了。这时,人们似乎对老人抱有了极大的兴趣,都以关注的目光欣赏着他,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这一切显然让老人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他放慢了脚步,向人群走去,似乎想融入人群。
当老人贴近人群时候,人群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人们像受了巨大刺激似的骚动起来,老人意识到了不对劲,便抬起头呆看了人群一会儿,随即又继续前行。这时,人们猛地向后退。老人抬起头来,他看到了周围人们冷漠而怀有敌意的眼神,他慢慢地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皱纹一下子深刻了起来。老人什么也没有说,他低下了头,到离人群很远的地方等待着。弓状的背上背着口袋,眼睛木然望着远处,任凭寒风的呼啸和长时间站立的折磨,一动不动。人群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从何时开始,人们又对老人产生了兴趣。从人们开心的谈论中,老人竟荣幸地成为这群等车人的谈资。几个看上去很淳朴的人对他身旁的人说:“这位老人肯定是乞丐,要不然就是被儿女赶出家门孤寡老人。”旁边那位叔叔追问着:“为什么呀?”那位大伯说:“你看他的穿着,也太脏了吧。刚才我在喝可乐,他一直盯着我,我知道他想要我的瓶子。于是我喝完后给他了,他还一个劲对我说谢谢。”他们说话声音很大,似乎又忘记老人的存在。然而面对这些无心的揣测,老人始终不发一言,甚至连一个下意识的表情也没有。大家互相沉默了,没有关注他了。哪怕是看他一眼。
暮色来临,灰濛濛的天空下变得愈发的昏暗了,然而天空下的这群人还在等待。漫长的时间过去了,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长途汽车终于来了!这时,人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的等待结束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上车,包括我的姨姨。汽车喷出了一阵耀武扬威的烟雾,胜利地向前驶去。我忽然发现,老人还在那,他拾起地上的瓶子,默默地把它放在口袋里,把包背起来,一步一步走了……
今天,我带着弟弟妹妹来到嵩山脚下,一起去登步道。一路上,打打闹闹,跑跑停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停车场。已近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大地,我们几个热得汗流浃背,在妹妹的提议下我们坐到路边的树荫下。
我在路边摊上买了一瓶冰冻的矿泉水来,这一下,可引来弟妹的哄抢,我随手递给他俩,他俩便你争我夺起来,我也就坐在一边看起热闹来,这时,一个弯着腰蹲在垃圾桶旁的拾荒老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花白头发,穿着一件宽大的灰白色的衬衣,天这么热,他竟然把每一粒扣子都系得紧紧的,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解放鞋。他正在用那有点僵硬的手指扒拉着每一件垃圾,一点一点仔细的翻找着。可最后也没有捡到任何东西。但他并没有起身,我有些奇怪,就走近他,只见他那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汗珠,背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他仍蹲在那里。那堆垃圾吸引着他的目光,同时也吸引了许多的蝇虫。这使我有些反胃,我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正要喊弟妹们走时,让我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位老人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来把地上的垃圾——废纸,塑料包装袋,甚至酸臭的令人作呕的残渣剩饭,都一点一点用手抓起来放回垃圾桶,最后又用手把地上的碎末儿也搓起来,地上干净了。我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激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就伸手掏出一元钱向他递过去。她抬头看了看我,那是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我甚至怀疑他能否看清那一元钱。但他看到了,确实是看到了,她冲我摆了摆手,站起身。这时,我才看清他是驼背,驼峰似的背迫使他的腰弯的和腿成了90度的大弯,他不高仰起脸,几乎看不见他的脸。他转过身,把一个装有几个空塑料瓶的蛇皮袋背在背上,随手掂起靠在树上的一根棍子,拄在手里一跛一跛的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向上挪去。
正在这时,我那调皮的弟弟把已喝完的空矿泉水瓶当球一样踢起来,一下子踢到了离那位老人几步远的地方,弟弟看那是在阳光下,就放弃了,不再去踢。老人用眼使劲盯着空瓶,仿佛怕它飞了似的,然后扭头看了看我们,我假装向远处看去,小弟也又去追小妹玩去了。这时也许是老人确定这是无人要的瓶子了吧,他急速向前冲去,可由于脚不是那么听使唤吧,他趔趄了一下,几乎栽倒在地的一刹那,他抓住了瓶子用手撑地。我的心一惊,想上去扶他,可他却一下子抓住掉在地上的包,把空瓶塞进包里后才扶着棍子站起来,后怕的向后瞧了瞧那一级一级的台阶,大口喘息了一会,又向上挪去。
我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岁月的涟漪在时间的河面上荡漾,记忆的雾霭徐徐从尘土中升起,生活中总会邂逅太多的人和物,然而,在我心中激起最大涟漪的,却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校园的拾荒老人。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七年级刚开学的那一天。刚进校园,就看见一个咧着嘴对我傻笑、露出满口黄牙的老太婆。她穿着灰不溜秋的上衣,黑色的裤子上沾满了灰尘,弓着背,低垂着头,背上背着一个大得足以把她整个人套进去的蛇皮袋。我不禁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与排斥。“真晦气,开学第一天就碰到这种人!”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掉头就走。
不一会儿,她颤颤巍巍地向教学楼走来,最后竟然走进了我们班的教室。同学们鄙夷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她,可她似乎视而不见,大踏步迈进教室,直奔墙角的垃圾桶。她满眼流露出欣喜,卸下背上胀鼓鼓的蛇皮袋,伸出赤裸的双手在脏兮兮的垃圾桶里不停地翻动着,臭气立刻弥漫在空气中,同学们都捂起鼻,大声说:“好臭啦!”刚巧,班主任进来了,老太婆见势不妙,背起蛇皮袋飞一般地逃走了。“唉!真讨厌,那么脏!”同学们小声嘀咕着。
但是,不久后,我彻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那天下午,同学们都去上体育课了,我因身体不舒服,就留在教室里自习。不一会,她就进来了,和往常一样,她径直奔向垃圾桶,不过她的眼神迅速黯淡了下来。“哼!同学们刚刚倒过垃圾,里面什么也没有,看你能找到什么?”我心里暗暗说道。果然,她一无所获,只好环绕教室走一圈,希望能搜寻到一些“猎物”。我猛然想起,近期有的同学反映课本不翼而飞,练习试卷找不着了,饮料瓶刚喝一小口放在桌子上眨眼就不见了……莫非是她趁大家不在,顺手牵羊拿走了,今天可被我逮着了!我紧紧地盯着她,果然,她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地面,不一会,她蹲了下去,好像在捡什么。我一看,是同学掉落在地上的课本,她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我急了,正要呵斥,只见她拿起课本,快速走向讲台,把课本端端正正地摆放在讲台上,还用手在上面按了按。她见我诧异地注视着她,又咧开那满嘴黄牙笑了:“小家伙,你以为我偷书呀,放心,我只捡废纸,我的孙子也快上初中了,好好读书呀!”原来我误解了她。忽然间我发现她不是那么难看了。
后来从大人口中得知,那位拾荒老婆婆家境并不差,她拾荒是为了自食其力,她还经常把自家编的扫帚馈赠给送她饮料瓶、废纸的班级。
一棵卑微的小草,因为有了坚定的心而赢得了路人的尊敬;一个普通的校园拾荒老人,拥有那么一颗坚强善良美丽的心灵,她还卑微么?
在我们家附近有一位拾荒老人。
老人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大衣。他的眼睛非常小,嘴已经变成黑色的,脸也变成了黑的了。他的头发里参杂着一些白发。他的手上油乎乎的,仿佛刚从油桶里出来。指甲里面全是灰尘,看起来像几年都没有洗澡了。
这位老人没有家,整天露宿街头,把衣服当作棉被,在阳台下睡觉。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这位可怜的老人。
他没有食物,只能用捡垃圾卖的钱来买最便宜的馒头。有一次,我看到他在捡垃圾,忽然,他发现一个矿泉水瓶子,如获珍宝,脸上立刻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嘴里嘟囔着:“这可是一毛钱啊!”我想他这么高兴一定是因为今天的饭有着落了吧!这位可怜的老人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生活的。
有一次,他正在垃圾桶里面捡垃圾,忽然一条漂亮的狗看到了他,就向他乱叫,然后冲上去要咬老人。老人连忙拿起一根棍子反击,打中了狗,狗一边呜咽一边向它的主人跑去。只见狗主人恶狠狠地对老人说:“你凭什么打我的狗,我这只狗很贵的,就是一百个你也没有它的一个爪子值钱。”老人支支吾吾地说:“它都咬到我了。”可是狗主人还是不肯善罢甘休,要求老人赔偿他的狗,可是他又看老人根本没有钱就带着狗离开了。
难道一个人还不如一条狗吗?即使是一位最卑微的人,难道还没有一只狗值钱吗?所以帮助那些人吧,让他们好好活下去!
偶尔在街上,总可以碰上某个拾荒的老人。那种并不起眼的角色,若不是留意一眼,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正如朝夕过路的行人一般,我们通常只匆匆忙活与自己的小世界中。
拾荒老人,背着一个大麻袋,袋子很旧。拾荒者身上也总黑乎乎、脏兮兮的,但他们绝不等同于那些流浪者。拾荒老人还是很整齐的,脸很瘦,凹凸的骨架甚至都显露出来,棱角分明。就算不到嶙峋的地步,老人也大多是瘦小型的。更何况,他们总是弯着腰、驼着背,还有一大麻袋的东西肩负着。我猜,里面大概是拾荒的“战利品”。伛偻着的拾荒者,有些还会拄着一根木棍作为他们的拐杖。蹒跚而行,背影显得那么孤寂落寞。但旁人总不会明白他们的心情,这俨然已经成为他们这一类人的一种生活姿态,一种不可言喻的凄美。车站、广场、小巷,更多的是某个角落,他们的身影大多会在那儿出现。也许是因为被子女抛弃,也许是生活所迫,又也许是个人想要的生活呢,谁也说不准啊。
这样,不觉地让我想到了著名作家三毛。她,陈平,一个很认真的顽童。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拾荒者,当她在课堂上很认真地说出来的时候,还被老师臭骂了一顿。老师不知道也不会理解,她那难以有人能及的想法。虽然到头来拾荒并不是她的职业,但她终究都在体会拾荒真正无以伦比的神秘与奇妙。拾荒是三毛的旧梦。她的思想和情操影响着不只一代的人。那么,我们所见到的拾荒者呢?他们,当然只是很平常的人,他们的拾荒是在追求什么,我们无从考究。
不免叹矣。
何以描述我们?他仅仅是一个拾荒的老人,如是而已。我呢?
游走,秋风挟裹黄昏如期而至,回忆再次不自觉地浮现上来。
两年前的那日,高考张榜。满怀信心的我看到分数的瞬间,脸上本挂着的自信微笑,像被注射针头猛然扎入,先是被吸住,接着静静抽离。归途中,我脑海空白,只知道死命地克制自己的泪腺,克制到皮肤下的肌肉都在剧烈地不规则颤抖,如同柴的燃烧,噼啪作响。这场人生最大的游戏,我败了,很彻底。
勉强熬过黑暗的日子,我决定背上行囊独自去闯荡。离家的那晚,门前,我不敢回头。在身后,是默默凝视着我,将不舍与心痛都揉进眼里的父母。离去,在火车车轮的循环哐当声中,我惶恐失神地瞪着车顶,不知何时睡去。
一夜无眠。
来到Z城,我的新奇与躁动很快被一次次的拒绝抹去。最终,还是这座城市西北角的一家小面馆收留了我。老板,老板娘,我,一只黑黄相间的土狗,各自充斥忙碌在这家只有17平的面馆里。工作是枯燥的,端盘子,送盘子,洗盘子,伴随着盘子的还有更多繁重的杂活。终于领悟,原来紧张忙乱与死气沉沉,是可以并存的。平淡的日子就像是在磨一把永远钝锈的菜刀,回转反复,没有结果地蜗行着。我将经我手的盘子数目作为刻度计算着时间流逝的速度,曾出现在这时间里的出租司机,落魄白领,孤寡老人……形形色色的人从我眼前毫无痕迹地坐下,吃面,离去。他们的面孔与背影都是出奇的模糊不清。忙到打烊,我瘫坐在门前,让门框抵住我的背,手掌机械地抚摸着趴在地上发呆的狗,望着血色残阳悲凉地想:这一生也许就要这么过去了,我如何面对那晚父母泛红的双眼?”悲凉万千,我是一块砾岩,时光欲慢慢风蚀我外部的粗砾。但内部,却比外部还要销蚀得快,粗砾得多。浓郁的悲观只手遮蔽了我的天空,漆黑如幕……
北方的雨简单粗暴,来势汹汹,且想来就来。我脱下外套盖住了摩托后座的那大袋面粉。摩托发动,气流融合进雨的锋面里如银色匹练划向我,带来的却是钻心的冷。想到老板娘看到面粉湿了后的破口大骂,我更寒而栗。“抄近路”,我当机立断。穿过停车场可以少走15分钟的路,只是狭窄的入口处,难缠的看车人在凭借车位有无判决是否让车主进时,比包青天还铁面无私。经过这个拐角就到入口,“又要补送一包烟了”,我正想着,一辆宝马快速绝情地从右侧超越了我,潇洒地转向这个急弯,看来看车人不在。“吱——”,刹车片刺耳地抗议,潇洒戛然而止,留给我的是肥硕的车臀。宝马车主开窗探头:“我X!你TMD找死啊!丫滚开!”我驱车到拐角另一侧看发生何事。这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天雨,黑宝马前,老人佝偻而立。他没有伞,雨径直在他焦黄的脸上摔碎,滚落。油渍,烟渍,几乎占领了他的背心,留下发黄的旗帜。浸满雨水贴在他身上的灰衫,削瘦得可怜。他的军绿裤在小腿肚处有道醒目的裂痕,开膛迎接着雨的侵袭,上面此刻已满是飞溅的泥点,想是宝马急刹时洒抹上的。他糙布鞋旁趴着一个大得夸张的灰白色编织袋,内里花花绿绿的塑料瓶验证了他的身份——拾荒者。老人张着双臂,上面虬结着激凸的血管,脸是焦黄的,双臂则是焦炭色。但,他的眼神,却流出了令人困惑的焦急。老人一句话打破了定格:“里面修路全是大坑,雨一灌全是泥根本看不见,你这车准保陷进去,小伙子调头吧。”我不知宝马车主的反应是不是“老脸”一红,只听见他说:“呀,大爷真是对不住,我这嘴就是太欠,我现在就调,真对不住您了大爷。”老人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宝马车主调头离去。老人继续淋着雨,虽是佝偻却肃立在编织袋前,眼中的焦急一直未变。他是在等待下一个需要提醒的人。
我回到面馆,无可避免地挨了骂。深夜躺在木板床上。我始终忘不了那焦急的眼神:他为什么宁肯淋雨也要站在那里提醒别人,为什么挨了骂却不觉得愤怒委屈,为什么要关心这些跟他根本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为什么看车人都走了他却要多管闲事?为什么?伴着这些疑问我入睡了,我隐隐觉得我心中的麻木被撬开了一条缝。
我们很快再次相见,两天后,他来我们面馆吃饭,饭点客多,老板娘看到老人裤上的裂痕时,皱着的粗眉将厌恶摆在了脸上,让我去招呼他。小碗葱油拉面,我趁老板娘在窗口回头时,多抓了一把蒜苗洒在面上,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老人看到了,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微笑退去,招呼其他客人。就过了几分钟,我注意到老人示意我过去。靠到近前,老人指着下去了小半碗的面,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孩子,帮我把这面换一碗吧。”就这一句话,击碎了我前两天的所有思考,我对老人的好感荡然无存,心中的麻木再次严丝,无缝,我此刻觉得我的蒜苗撒得是多么可笑。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冷笑跳出的速度比老板娘皱眉还快,大声说道:“我们店小利薄从不欺客,所以不能赊账,更别提白吃了。”周围食客的目光被吸引地都投向了我们。老人低垂着头,示意我去看碗。我已经出离愤怒了,这是一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愤怒,哪还会管这些。再次拔高了声音,尖锐地嘲讽老人:“如果你没钱我可以帮你付,但你非不要脸的让我难堪,你说换一碗就能换一碗啊?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吗?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有必要干这种事吗?”周围人的目光,架上鄙夷的利矢牢牢地要将老人钉在凳上。老人嘴唇煞白,良久,他长叹了口气,龟裂的焦炭手指从军绿裤中艰难地抠索出几张蜷缩的一元纸币,放在桌上,起身走了。我以胜利者的骄傲姿态,面对着他佝偻而又落寞的背影,看他踽踽独行。心里盘算着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过了饭点要打烊了,我开始收拾老人桌上的碗,面早已涨破。但夹在里面,有着一块黑色。我拿筷子划拉几下,这黑色显露了全貌,几欲令我作呕——是一只蟑螂。啊!我吃惊地捂住嘴,这一幕冲击地太快:原来老人用微弱的声音让我换面不是因为心虚而是担心其他客人看见蟑螂,他还用面遮盖了它,就是为了保护我不受责罚。他因为我的失误只是要换碗面啊,我,居然说出了那种话。惭愧与后悔的巨蟒缠绕我的心脏不断收缩着,使我心里的麻木无法呼吸。泪夺眶而出,流过了捂着嘴的指缝,满手冰凉。
我冲出了面馆,抓过摩托飞快地骑去停车场。不顾看车人,发疯似的绕着停车场一圈,一圈,又一圈,颠簸的路上没有老人的踪影,内疚攥着我的心脏越来越用力,我只得紧握住车把,尽量不让它失控。摩托寂寞的轰鸣声响彻在无人的停车场里,就在我筋疲力尽想要放弃时,车头对着正是那个熟悉的灰白编织袋。我连忙熄火,拖着发麻的躯体靠在编织袋旁,无数次地祈祷下一刻老人的出现。望天,怎么能有如此鲜红的落日呢?红得象血。满目的苍凉正从天际缓缓压来,仍是血色残阳。天,就快黑了。不知等了多久,眼前的一切景象开始像水一样扭曲流动,暗淡褪色。路灯亮了,只剩昏黄。突然,昏黄中,一个黑点,老人佝偻的身影出现,他吃力地拖着另一个编织袋,背后弥散着昏黄的灯光。为了一碗浪费的面他要再去拾荒,内疚的大手又从心里钻出来作怪。于此时在我心中,佝偻的他却比任何神抵都要高大,他后背的光比任何圣光都要温暖。老人缓缓走近,看到编织袋旁神情如犯错的小兽一样蜷缩着的我,眼中噙着柔光。枯瘦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没关系,孩子,会变好的。”仍是一句话,使我想说的一句对不起彻底哽咽在了心底,只剩眼泪在脸上肆虐横流。
哭得太久了,我累地睡去,老人的手一直放在我头上。这次入睡,没有惶恐,没有麻木,更没有难眠。只有安详与释怀。
没错,孩子,一切都会变好的,无论是生活还是人生。他们看起来残酷,但只要你有一颗善于关爱他人的心,一切都会好的。老人拾荒,又怎么样?他的灵魂,比大多数人都高贵。千万别让冷漠,麻木,势利这些卑微的存在,使你的关爱蒙尘。孩子,会变好的。没关系。
何以描述我们?他只是一个拾荒的老人,我呢?
我曾经是一个迷茫,麻木,又残忍的人。是曾经。
这就是我与拾荒老人。
六年级:请问2012
夜色已晚,稀落落的人迹。与伙伴同行在洗漱的路上,忽然亮亮的一片洒在脚底,光的尽处是拾荒老人。熟悉又不熟悉的体态,气味。她的手电筒随即照向了远处的垃圾堆,淡淡的光,想起他们竟同我走过这三年。
起初,她并不是孤单一人,也并不只有垃圾与她为伴。就像一个团体一样,有六七个人吧,大多是年过半百的老人。朗朗的书声止了,他们就来了。各式各样的桶,或拎或推,我们忙碌着吃饭,他们也忙碌着。被我们遗弃的饭菜是他们忙碌的理由,我们的遗弃品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为此百米冲刺的他们,我们不屑过,也同情过。有时会有小朋友一起来,眼睛盯着我们,浑身的不自在。不多久,他们仍盯着我们,不过手上多了什么,那是包子。转身,他的爷爷奶奶仍是捡。
凌晨,天刚破晓。就会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一定是为了捡垃圾而破口大骂的那两人。一人口音不是本地的,就个人而言,我认为多半是她的错,因为她口中总是嘟囔着听不懂的话。她还经常在水房边唱戏还比划着,我们都是偷偷的躲在一边笑。另一人就是现在仍在的拿着小棍捡破烂的灯光老人。
后来,食堂重建。他们拾不了饭菜了,人就渐渐的散了。一次去倒垃圾,灯光老人仍然拿着小棍在捡垃圾,第一次感到,真的散了。
灯光尽处,依然是那根小棍。黑暗,黑暗不会把她吞噬,哗哗的翻动声告诉我。
三年终去。
虽已物是人非,我依低头寻找。灯光告诉我
虽已终将离去,我们都不会忘记,我告诉你们。
初三:敬礼少年
今天中午,我和妈妈办完事就去面馆吃午饭。一会儿工夫,服务员就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了我们的面前,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我和妈妈就细嚼慢咽地品尝起来。
当我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头发蓬乱、满脸胡子、一袭破衣的拾荒老人走进了面馆,不巧他就坐到了我们的桌子上。他也叫了一碗面,服务员把面端了上来,老人接过面,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上去好像几天没有吃过饭似的。拾荒老人身上不时散发出阵阵酸臭味,真影响吃饭心情,我恨不得马上离开面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和妈妈吃完了面立即离开了面馆,来到了车站,准备乘车回家。正当妈妈拿钱买车票时,发现包不见了。妈妈对我说:“你看到我的包了吗?”“你不是放在面馆的椅子上的吗?”我说,“难道走的时候你没有拿?”“不好,包丢在面馆了。”妈妈着急地说。此时妈妈的额头上已沁出了不少汗珠,要知道,妈妈的包里有身份证、现金、银行卡、手机……这些东西丢了会很麻烦。“那我们赶紧回去拿吧。”我催促着妈妈说。
我们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面馆,只见半蛇皮袋废品还放在门外,椅子上已没有包的踪影,坐在我们对面的拾荒老人也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他没吃完的半碗面。见此情景,我不假思索地说:“包肯定被拾荒老人拿走了。”妈妈也有同感。没有找到包,我和妈妈失望地离开了面馆。没走多远,突然一个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我惊叫起来:“拾荒老人。”他也发现了我们,只见他举着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声对妈妈说:“大姑娘,你的包。你们走后不久,我发现了你遗忘的包,便去追你,但没有追到,我想你们可能会回来找,就立刻返了回来,还真遇着了。”妈妈接过失而复得的包,连声说谢谢,感动地伸出手要和他握手,老人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后笑了。
妈妈当场拿出200元表示感谢,拾荒老人连连摇手婉言谢绝。他背起面馆门外的废品袋,向不远处一个建筑工地走去。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我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这件事让我明白:千万不要以貌取人,要以一颗善良的心来看待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