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
“考前必须静下来,要在考前十分钟静下心来!”韦老师的话语一直回响在耳畔。而我为了谋求内心的安宁,那一刻,我没有回头。
我坐在第一排,趴在课桌上,用自己的意念克服后头的喧闹,我屏气凝神,只听到A同学的怪笑声,随后便是硬拳打在物体上的声音。这声音如一门机关重炮,向我的心理防线开火,而我努力用自己的意志阻挡它的伤害。我知道,我只须稍一回头,便可制止他的行为,便可消除这刺激耳畔的噪音,可是,这一刻,我没有回头。
我们离考试越来越近了,初三上学期的完结即将到来。因此,同学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高谈阔论着,此刻,我的身后充斥着杂音。突然,一股疼痛之感跃进我的脑神经。我微闭着双眼,并未看见拍者的真实面貌,但我却能分辨,我能猜出“攻击”我的人。
此刻,一股莫名的愤怒诞生于我的脑细胞中,它如一场瘟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我的全身,我的内心波澜起伏,心田在瞬间幻化为战场,平静与愤怒在此地交战,此时的我明白,只要我一回头,便可去找她算账,便可出了这口恶气,但是,我一回头,便放弃了前几分钟对宁静的坚守,平静的心灵将不复存在。我不知道这一回头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但为了追求心灵的安宁,那一刻,我没有回头。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当我走出考场的一刹那,我坚定内心的抉择,我知道,自己选对了关键的一步。
这一步让我深深体会到:外界的诱惑是巨大的!它会想方设法地动摇你的内心,它会千方百计破坏你内心的安宁。而们,需坚守内心的宁静,面对外界的喧嚣,坚持内心,决不回头!
而我,在临考前的那一刻,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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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次的告别或许太过简陋,但底线面前,我不能也无法回头。四五岁时候经常去奶奶乡下玩。跟那边几个小孩子混熟了之后就完全忘记了淑女这个词。天天在巷子里穿梭,拿着脏兮兮的东西当武器,欢声笑语放肆盈僈,伴随着朝霞与晚霞日日升降起落。那时的时光,像是回到了八十年代。家家户户亲的像是一家人,孩子们天天东家跑西家,渴了就喝上一杯凉透的水,到了饭点在哪家就在哪家吃饭,累了便大八字往床上一倒,歇一会继续能量满满地爬起来疯。那些日子似疯长的野草般,迅猛地蔓延长大。猝不及防到了不能肆无忌惮地疯闹的年纪。父母规定了许多条条框框的东西,将小小的人圈地死死的。那时候最讨厌的是不能吃冰淇淋,不能吃糖,不能吃薯片这些心头爱。怎么办呢,几个孩子相互打掩护,趁着家长不注意,约着偷偷去小店买了吃。后来也没少吃过这些东西,两位数的冰淇淋吃了不计其数,糖果的花样也越来越多,可不知怎的,总也抵不过那一块钱一根的棒冰,一块钱一把的糖好吃。得不到的,也许才是最好的吧。每每想到躲在桌子底下飞快地往嘴里塞美味的时光,总不觉想再回去看看。看看那早已不是小店的店铺,看看熟悉的夕阳倾斜的角度,看看那些小伙伴们,看看那已远的回忆,那已远的童年。原以为永不会转身离开,却突然回不去了。还记得那天,湿湿的天。小小的孩子能有多少零花钱呢,偷买东西吃的次数越来越多后,很快地,我们就没钱了。这可真愁,这时,其中一个小男孩突然说:“要不然,我们回去偷偷拿爸爸妈妈的钱吧。”“不行!这怎么可以呢。”一个小女孩立刻反对。其他人则是静默不语。那个小男孩突然生气了喊到:“那不然怎么办!你不要拉倒!吃不到好吃的你活该!”后又对其他小朋友进行“劝导”,他们很快被说服了。可能对城里的孩子终究还是怀有些敬畏,而我又是他们中最大的,男孩见我不说话也没跟我说什么,喊着其他人往家走了。小女孩快急哭了,糯糯地喊:“你们真的不能这样……”在他们渐行渐远的步伐里,她似乎真的慌了,迟疑着想追上去,反复挣扎着,眼泪流了一脸。他们不时回头望望,女孩抬脚,又放下,又抬脚……似是要跨出去了。我拉住她的手,没有犹豫,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身后仿佛传来了几个人的呼喊声,那天的风好大,传到我耳朵边的,只有凛冽的风声,和心底的那句坚定。女孩又忍不住回过头,我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拽着她继续走,不顾她的哭泣,小声却坚定地说:“别回头。”直到拐角处才停了下来。那以后,我不怎么再愿意回奶奶乡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曾经的美好,说离开就离开,说不回头就不回头了。那天,我没有回头,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样的情景,也听不见身后的声音。我只能看见,眼泪滑落的样子,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路,我只能听见,一个坚定的声音,它让我不要回头。我早已记不清了他们的模样,却忘不了那次告别,那次,没有回头的告别。...
去年伴着喧嚣的烟火,夜间的城市变得尤为的清静。夜间的小区只剩下昏黄的灯光陪伴。老房子刚拆迁完,搬进了新的房屋。室内的灯光抚摸着桌椅,家里人环坐在桌旁。菜的热气还腾腾地冒着,热了周围的空气,难得的团圆,使得一家子风风火火的。伴着时间的流逝,年夜饭也得开个头。“大家赶紧动筷吧。”外公端着锅,走进厨房。“吃,吃,难得聚聚。”外婆也挥了挥筷子示意我们吃饭。“爷爷的房子还没拆,拆了之后这么说的?”舅舅发话了。“现在你哥哥天天去伺候他们,以前也没见他多么孝顺。”姑妈翻了一个白眼,往饭盆里夹菜。“这人精的,现在就想拿钱。”婆婆听了,眼睛瞪得很大:“这钱肯定不能给他,他一分钱也别想拿。”……烟逐渐变得稀少,直至消失。饭菜已经变得冰冷的。大家还是不可以轻易放下之前的那个话题,“他凭什么拿钱啊?”婆婆拍起桌子吼道,像一头匍匐在火山边的恶狮。我默默地起了身,转过身去,挪向房间。今年少了烟花爆竹的喧嚣,城市还是依然的那么清静,昏黄的灯光照出昏黄的路。时隔一年,今年的钟声又再次响起。依旧还是那个令人温馨的桌子。大家还是在忙各自的年货。嬉嬉闹闹的场面沉载着一年的祝福。去年嚷嚷了半天,没有人拿到一分钱。但这些事早已被时间所掩盖。“开饭啦!”公公端锅举至头顶。“把那些鸡和排骨多捡捡吃掉。”他终于歇下了。手和衣袖。也就坐了。“那,排骨,把碗伸过来。”婆婆硬伸着她被皮大袄裹得紧紧的臂膀。我们如正抢虫子的麻雀一般急切。“呵呵呵!好大的骨头啊!”弟弟从板凳上跳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排骨。我们被他俏皮的样子逗乐了。一家子被饭香与笑声包裹着。那一刻,我没有回头,一直待到了最后,与笑声为伴。为什么之前有钱了,却不和睦,我只能转身,如今没有钱,反而和谐,让我无法回头。...
每个周末,我都会独自坐公交车去上书法课。等车的站台,总会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向乘客乞讨。其中有一位老婆婆特别引人注目,她身形佝偻,松弛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年斑,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细密的皱纹无言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和曾经遭受的苦难,枯瘦的双手青筋突暴,端着一个破烂的搪瓷盆,干枯的嘴唇艰难地发出虚弱沙哑的求助声:“行行好吧,行行好吧!”破烂的衣裳,孱弱的身躯,疲惫无助的眼神,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父母师长的教导在耳畔回响,出于同情心,每次等车时,我都会给这个老婆婆几个硬币。每次听到硬币落在搪瓷盆里的叮当声,她那浑浊的双眼总会露出无限的欣喜和感激,不停地双手作揖,喃喃地说着感激的话。看到她的笑颜,我也十分开心,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帮助到他人。等车时,乞讨的老婆婆偶尔会跟我说说她的身世。她出身贫苦,丈夫因病早逝,含辛茹苦将儿子抚养长大,不料儿子不孝,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败光了所有家产,对她不闻不问,所以才落得如今沿街乞讨的地步。我听完她的凄惨经历,又是同情又是唏嘘,心想以后要多给她一些帮助。又一次等车时,正好在下大雨,两个环卫工人在站台边躲雨边闲聊,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突然,她们谈到了那个乞讨的老婆婆,我立即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听完他们的谈话,我呆若木鸡。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可怜的外表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凄苦的身世是专门骗我这种涉世未深的孩子的。顿时间,愤懑、伤心、失落,一齐涌上心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拥有安康的生活,却还要利用人性的善良来谋财呢?实在是卑鄙!可耻!这时,老婆婆又来“上班”了。大雨打湿了她薄薄的衣裳,依然是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见我在等车,就径直向我走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我瞟了一眼她手中的破盆,里面满是硬币,纸币,厌恶之情更深一层。我强忍着满腔怒火,视若无睹地走开。“哎呀!”背后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我猜想可能是她滑倒了。我脚步顿了一下,有点于心不忍,但一想到她有可能又在利用我的善良,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忍住了怜悯之心,快步走远。善良是一种道德实践,“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但是,善良也是有底线的,姑息纵容作假的苦难是对善良的一种亵渎,而利用别人的善良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同样是不可原谅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
一片恹恹中,夜阙静无声,汽车的尾气让路旁那佝偻的身影暗淡下去……窗外,蓝天白云,晴空万里,我立足窗前,仰望天空,心里荡起陈涟漪,脑海里浮现出奶奶家那沐浴着阳光的菜园,那波光鳞磷的河流,是啊,炫烂风光为何负?很久都没有去奶奶那了。清晨,车窗外满足呼啸的风,卷来阵阵尘灰,光滑明亮的车窗上出现了斑斑点点,模糊了视线。我缓缓呼出一口气,在这熟悉的路上,心情无比轻松。拐进一条小路,车缓缓爬上又高又陡的农家桥,有些颠簸,随着车的晃动,我的心跳加速,过了桥下了坡拐个弯就是奶奶家。好不容易下了坡,拐弯后车缓缓停住,“小心开门”爸爸的话音刚落,我猛地打开车门,“刷”的一下钻出车来,前方一片水彬,挡住的风尘,也挡住了城市喧嚣!奶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巷口等我,可能她在厨房忙碌吧,林中冒着青烟,袅袅飘过林子,路曲径,脚印留,我向着家的方向一路奔跑过去!推开门,跨过门槛,冲入隐在一堆稻草后的厨房,土灶的味道迎面扑来,奶奶的笑脸也浮现了。我看着奶奶发了会愣,她鬓间多了许多白发,额间又多了几道皱纹,身上依然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奶奶笑着拍拍我的肩,说:“我家思雨回来了,去吃饭吧,饭已经盛好了。”我笑着点了点头,穿过走廊去了客厅,桌上已摆满了我爱吃的菜,我赶忙拿起筷子伸向那碗色香味俱全的家乡红烧肉,我把肉塞进嘴里,细细咀嚼,香味四溢,终于咽下去,唇齿依然留香。在我享受人间美味之时,奶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瞧我这馋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也莫名其妙地笑,气氛那样和谐。吃饭时,我与奶奶说着各种各样校园里有趣的事,奶奶也说了很多她和爷爷在菜园里的见闻。中午的时光就这样悠悠地过去了。午后,搬一张长凳,坐在阳光下,光蔼花气将我围绕,奶奶拿出一罐瓜子,然后坐在我身边聊了起来,直至斜阳照深深小院,两人的身影一长一短映在地上,我们却依旧谈天说地。夜晚的树丛里虫子鸣叫着,奶奶送我们到路口,爸爸打开车门,我挥挥手,和奶奶说了再见,径直走向车,开了门,坐了进去,头也没回。...
天赋,能让你在任何地方,任何事业都高人一等,但是,天赋固然强大,可努力,却能填补上天赋的欠缺,努力,可以改变未来,同时也能让你在未来回望你的过去时,不会觉得空虚,觉得浪费了时光,而是会觉得欣慰,觉得自己奋斗了一生。“呼——”一片树叶飞上了天空,好似在炫耀自己的光辉,在赞扬自己的能力,而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送树叶飞上天,风知道,没有谁,会赞扬它的努力,没有人会知道它在努力地锻炼自己,使自己从一缕微风变成震撼人心的狂风。它明知道自己也许不能成功,而成功了也没人相信它从前是一缕我们无法察觉的微风,但它没有回头,依旧在努力着,即使过往的人群没有一个注意到了它。一阵清风吹在我的脸庞上,清清凉凉的,舒服极了,我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老师的话都是右耳朵进左耳朵出,听了之后,毫无感受,而这时一阵清风吹到我的脸上,使我清醒了几分,但也只是几分而已。我的大脑被清风一吹,总算是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另一个我在质问道:“你为何不好好听讲?你要让你的天赋都付之东流吗?”我不屑地咧了咧嘴:“天赋足够了。”这句话让另一个我无言以对,我却是觉得天赋足够了。我们班上的两个学霸:陈高磊与彭盛垒。特别是陈高磊,语、数、英样样精通,就连初二的物理知识都已基本掌握,是他努力得来的吗?不,上课不听讲,不是玩小玩意就是说话,可他就是一个学霸,这,就是天赋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炽热的大脑也平静下来,这让我想到了一些别的问题:谁能保证陈高磊在家不曾努力?一阵大风吹来,让我更加的冷静,是啊,谁能保证他不在家里努力?突然,天象大变,狂风暴雨骤然落下。风,成功了,它用自己的努力将自己锻炼成了暴风。风,没有回头。我突然明白了努力的重要,重新挺直了腰,端正坐姿,开始为我的未来努力,那一刻,我没有回头。...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书桌上,贴着《诗经·郑风·野有蔓草》中的诗句。那是妈妈写的,字体娟秀灵动。每天出门前,我总会习惯性地回头看一眼,那样,才能留住我一腔诗情。我的诗情,是母亲给予的。儿时,她总是抱着我在书房漫步。墙上贴满了诗句,她读着,温婉的嗓音,涤荡心灵。“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小小的我依偎在她怀中,心底,早已埋下了诗情的种子。我与诗同生,同恋,同思。即使长大后,依然难忘诗情,难解情思。我爱慕屈灵均,痴情李太白。诗情,伴随我走过悠悠岁月。可是,渐渐地,我有些彷徨。不知何时,诗,离我远去了。学习、生活缠住了我的才情。时间被数理化作业填满,它们像野狼,无情地吞噬了我的诗情。翻开语文课本,那寥寥无几的诗词似在苦笑着。就连作文试题上,也有一句“除诗歌外文体自选”。这,生生地刺痛了我的心。街上,甚至听不到一曲《水调歌头》。我让母亲在书桌上写下那句诗,每日回头看一眼。一回头,看见曾经的诗句;一回头,盼望能留住诗情。可每次回头,都觉得有什么东西无意间流走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中国诗词大会》,看到了董卿,看到了武亦姝。只一瞬间,我心潮澎湃。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群人在回头,在怜惜那段过往。指间落下的一段红,温柔了千千万万的诗情。其实,它一直在我们身边。那一句句飞花令,那个女孩心中铭刻的才思,让星辰与日月相逢。抱着平板,我又回头看了看那句诗,依旧是旧墨如故,却没有什么从身上流失。窗外,恍然飘入一曲《离骚》。我有些激动,想出去听个清楚。起身,下意识想回头看一眼。可是,我顿住了。我没有回头,泪珠却忍不住滚落。何须再回首?门外,是如往日一般的诗情,我已经不必再回头,也不会再回头。那些只有回头才能留住诗情的时光,已然远去。推开门,一片春色。“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刚刚我真的以为你要报名呢!怎么又折回来?”“没,我本来就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嘛。”说着,我挥挥手中的笔以增加这谎言的可信度,“喏,捡笔去的。”“真没劲。”同桌又嘟囔了一声便泄了气般趴下补觉了。我低下头,竭力使自己保持刚才回头时的冷漠,决绝地躲避着讲台上老师期许的目光。还是不敢啊。为什么每次明明已做好决定却还要反悔呢?为什么为了比赛准备了那么久最后却放弃呢?我垂眸,所有的“为什么”最终都化为我坚硬外壳的一部分,为柔软酸涩的自卑抵挡一切的质疑。惆怅与果断并存的那刻,目光所及是教室后门外黑暗草丛里的几点黄绿色,渺小微弱到令人难以察觉。而此刻我的凝望,或许更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没有绿窗朱户的家庭,更没有脱颖而出的天资。总算熬到晚自习下课,我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将书收进手提袋,便钻入人潮。初夏的幽蓝天空下,太阳的余热仍未消散,皎洁的弯月在明媚的星光中更使人不敢多看,只敢瞄着池塘波心里的光晕。亿万光年外的它们,又以怎样的心情俯视着人间浮沉?我收回目光,悄悄加快了脚步。“看!萤火虫!”人群中,一个清亮的女声冲破沉寂。学业的负担似乎也在这一刻被冲散,人潮涌动起来。“捉几只带回去养着吧!”“宿管阿姨才不会允许,况且它也亮不过一个晚上。”“就一晚?”“对,可能更短吧。”星月载着人语声渐渐远去,只剩我驻留原地,被那点光亮牵住。“啪嗒”,我听见书本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的是脚步声与喘着粗气的呼吸声。步子渐渐放慢,可眼前的光亮还在。我不再停步,不再迟疑,只朝着前方狂奔。到门前,我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脑海中纷杂的思绪被轻轻地展平——头顶太阳的人自带炽热的光芒,身披月光的人温暾而有力量,脚踩星光的人信步独行。但这都不值得我羡慕、慨叹,即便我只是一只萤火虫,也不必囿于微弱的光芒而阻挡对希冀的心动。推开门,是光,是微笑,是停不住的脚步与勇往直前的心。...
微风卷起落花,穿过檐下,我和外公坐在枇杷树旁。初夏的空气是金黄的,散发着枇杷的香味。茂密的树叶为我们搭起天然的荫蔽。外公看书,我看树,别样的岁月静好。青青黄黄的枇杷像小乒乓球,嘻嘻哈哈的藏在叶间,缀得枝叶微微下垂,好似结着一个个惊喜。我按捺不住地站起身:“外公,我摘枇杷啦!”说着,便将手探进叶中。余光里,外公放下了陈旧的书,露出满是皱纹的脸,好似要开口说些什么。伸手,指尖刚好触到枇杷。瞬间,茸茸的熟悉感顺着指尖,不可收拾的一路蔓延到心里,勾起尘封已久的回忆。“外公,要枇杷!”女孩蹬着短短的腿,伸长胳膊朝枇杷树够去。那时的老树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女孩却依然够不着。“外公背着悦悦摘!”那时他五十多岁,时间只轻描淡写地给他双鬓添了些霜,全无如今的沧桑模样。“不要!要自己摘!”女孩嘟起嘴,闷着声说。他也不在意,微笑着把准备抱女孩的手搭到树枝上,毫不费力的把高高的枇杷枝拉到女孩能够着的地方。“小心被划着呀,丫头!”他关照道。女孩毫不在意,连头都没回。因为她发现,只要一伸手,她的指尖就能碰到青涩的枇杷。眨眼,匆匆数年。那棵枇杷树长高了,茂盛了,人,却不如从前了。树下的白丁香苦苦笑着,大半洁白的花瓣随风而落,飘散满地,似乎在提醒我,那只是场一厢情愿的梦。外公早已不是那个健康、精神的他了。几年前的一场严重的病,毁了他全部的健康。一场手术好像挖空了外公的精气神,让他从一个沉稳可靠的医生,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病人。人很难对潜移默化的改变做出反应,可若是毫无缓冲的直接与过去对比呢?这才惊觉“岁月不饶人”。我在花落的须臾间迷茫,外公依然在树下安详。数年前的景象逐渐与眼前重合,只是,那个人变了。“小心被划着呀,丫头。”我听见外公说,声音沙哑低沉,语调缓慢无力。我早已不再惊喜于可以和树同高,可那一刻,我没有回头。不回头,就还能维持摇摇欲坠的梦境。不回头,就不会被看见微红的眼梢。手指覆上小巧的枇杷,夕阳给眼前的绿叶黄果渡上朦胧暗金。丁香仍在落,时间仍在走。“外公,要枇杷吗?我给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