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
“河对岸的那抹绿光就是他活下去的希望,而黛西,就是他心中的那一抹绿光。”于盖茨比,河对岸的绿光就是他永恒的记忆;于我,那个冰火交织的夜晚就是我心中的“绿光”,那充盈了寒冬里最温热记忆的夜晚。
放学回到家,我像往常一样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手。刚从寒风刺骨的室外脱离回到家中的我,贪婪地享受着热水给我带来的暖意。然而,这暖流般的热水自顾自地变成了温水,还小了些许,不由眉间一蹙。我立即按下龙头,冲着父母喊:“爸、妈,那热水器是不是坏了啊?水不热了!”母亲放下手中的家务,边说着“不会吧”,边快步走进厨房,抬头看了一下热水器,“储存的热水快没了啊……那这样,你先抓紧去洗澡吧!”
我听到母亲的决定,紧张地朝父亲看去。父亲最近一段时间的感冒一直没好,说话的的声调也异常地沉闷,如同这段时间家中由于我的备考而持续压抑的氛围般。如果用冷水洗,父亲的感冒会加重吧?父亲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说:“没事,你去洗吧。这段时间你是最不能生病的”。
无奈之下,我拿了换洗的睡衣进了浴室,打开暖气和花洒,只想着早点洗完,好留些温水给爸妈。
初始,那花洒里出来的水基本还都是温水,相比平日里热腾腾的洗澡水并未差太多。水流从头顶滑落到手臂,温度逐渐从微热降到了温凉,还是人体能承受的温度,但那阵阵的凉意着实让我本就因为学业繁忙而杂乱的思绪变得更加烦躁。“给你冲了热水袋,等下出来后记得捂在肚子上!”母亲温柔的声音穿过门和玻璃,模糊地传入了我的耳朵。那一刻,仿佛是冬日的暖阳,渗透过茂密的枝叶,斑斑驳驳地洒落在冰凉的泉水之上,使泉水变得清澈、温暖。心中涌出了一股暖流,微温的水缓缓流下颈窝,流过心脏处时,像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般将我紧紧抱住,远比热水还要让我放松愉悦。这仅有的热水是父母给予我的啊!原本蹙起的眉头逐渐得到了舒缓,这别样的感受,在寒冷的冬天里为我带来了无尽的暖意,如温暖的仙境浓雾一般将我笼罩。
洗完澡,穿好衣服,我催促着父母赶紧去洗澡,又为父母各冲了一袋热水袋,那亮起的小红点让我有些期待,期待着父母也能像我一样感受到冬日里的别样的暖意,是来自心脏的温度。待父母都洗完澡,我将充好的热水袋递到他们面前,母亲甜美的笑容和父亲上扬的嘴角,让那个特殊的夜晚变得更加美好,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时光。
我多幸运,在我年少的时候,能遇见这冬日里别样的温暖“绿光”;我多向往,有一天当我羽翼丰满之时,给予父母的不仅仅是冬天里稀少的温暖,而是在无数个春秋里,能陪伴并且温暖他们身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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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把我的模型拆了?你想干嘛?”我朝弟弟怒吼。“不就是个破模型吗?我想拆就拆!”弟弟把模型碎片往地上狠狠一摔,背过身去。“你……”我还未发作,就被大人们打断:“行了行了,是你弟弟又不是外人。赶紧清理一下地板,等下吃晚饭了!”“你们就是偏心!”我夺门而出。寒冷,刺骨的寒冷,伴随着饥饿。这是五分钟后在外游荡的我的唯一感觉。十二月的寒风在我的身体周围肆意呼啸;十二分的饥饿捶打着我万分空虚的胃。于是我偷偷溜了回去,当然,我并没有进门。我蹲在门口,悄悄听着家中的动静。“叮叮当当——”这是瓷碗相碰的声音。应该开饭了。我舔了舔嘴唇,狠狠吸了吸鼻子。嗯,今天有红烧鸡翅和梅菜扣肉。“乒乒乓乓——”这是筷子敲打瓷碗的声音。是弟弟在庆祝他的胜利吧?我恨恨地想,并捂住了耳朵。“哗啦哗啦——”是在洗碗了吗?可是没有碗碟的声音。“咔嚓咔嚓——”这是嚼水果的声音?哦!今天上午和弟弟一起去摘了枣,说是晚上一起吃的。现在估计要被他一个人吃完了吧!我的眼睛几乎要冒火。“咔哒!”门被锁上了!不!门后又传来低语。又是“咔哒”一声,门锁又被打开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家人出来找我了!“啪!”这是关灯的声音,他们睡觉了!我的心又降到了冰点。保险起见,我又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再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温暖瞬间包围了我。“果然还是家里舒服啊!”“咕咕——”我的肚子提醒我还有正事要干。我快速跑进厨房,发现饭菜还是热的,有几个菜就像根本没动过一样,甚至旁边还有一小碟还沾着水的枣。我大喜过望,接着大快朵颐,然后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是家里舒服啊!”我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弟弟来和我道歉,碍于面子,我仍不愿意原谅他。我妈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昨天弟弟一直趴在窗口等你回来;从门上的猫眼看到你后,赶忙让家人开饭;“叮叮当当”是他故意让碗碟发出的;为了引起你回家的欲望,他还特地捧着鸡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乒乒乓乓”是他挨个敲打菜碟发出的,他说,凡是他敲过的,都是你爱吃的,大人们都不许动;最后,他躲在房间里听着,直到你回到自己房间后,才肯睡觉。……我无言,除了感觉内心中暖流涌动。...
刺骨的寒风不时地向我袭来,吹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生疼生疼的。我拎着义卖带回来的物品站在家门口,即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而门铃依然没有人回应,我这才想起来,爸爸早上还提醒我今天家里没人,要记得带钥匙。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我只能蹲下来默默地等着爸妈回家。正当我快要被冻僵的时候,一个尖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哎哟,霏霏啊,噶冷的天在外头啊?”原来是那个居委会的盛阿姨,她操着一口正宗的上海话问我。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终于,我不用在这里受冻了。和盛大妈解释了原因之后,她二话不说就让我先待在她家等。我有些惊讶于她的热情,但也从心底里感激她。跟随盛阿姨进了她家,刚进家门,她就先急匆匆地跑过去,将空调打开,还替我拿下外套、书包。盛大妈还用她有些苍老却十分温暖的手搓着我的手,还有些大惊小怪地说着:“小姑娘的手怎么这么皴啦?”她又转身去房间里拿了一小瓶护手霜,先在自己的手上抹了一些,抹匀后自己闻了闻,还放在我鼻子下给我闻闻,笑着问我:“香吧?”又在我的手上点了两点,让我自己抹匀。我有些尴尬,但她温暖的笑容却让我感到十分安心,原先略有些尖锐的声音,也似乎变得温柔了起来。“对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跑向厨房,那有些肥胖的身子一摇一摆,像一只企鹅一样,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爱。她一边在厨房里忙活着,一边絮絮叨叨地和我说着:“我女儿从国外给我带来的巧克力粉,冲出来特别香浓!”说着还转身过来用手比划着。冲好热巧克力,我尝了一口,果然香浓可口。她又开始跟我谈起她的女儿,有多努力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有多孝顺给她买这买那等等。一谈到这些,她就变得神采奕奕,眼睛里仿佛都有光,说得停都停不下来。奇怪的是,我以前很反感老人总是提起儿女出国,总觉得他们在炫耀,可今天我却只看出了一位母亲对自己女儿满满的骄傲与自豪。在这个寒冷漫长的冬天里,盛大妈不仅给我带来了身体上的温暖,还用她的真诚、热情和善良温暖了我的心。...
故乡的冬风,裹挟着河上的湿气,吹在脸上,寒刺骨中,很冷,很冷……。我的老家在安徽与江苏交界处附近,地处秦岭淮河一线以南,所以从地理上来说是在南方,湿气也因附近水域多而比较大。但是我想那从北域向下而来的寒风在刮过了一片以米饭为主食的温带后,忽然看到了我们这块喜食面食的地区,思绪定是飘回了在北国的时光,所以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和这里每一个“北国”老乡“热”情相拥,造就了这里实在令人受不住的寒冷气候。因此,小时候我每次过年回去,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屋子里穿着厚厚的棉袄,窝在被子里从中央一套看到中央十一套。可是亲戚们为了能让远在上海的我们多带点好东西回去,总是离开温暖的室内,冒着寒风,费尽心思。大伯会开始准备做板鸭。每次做饭前最多只会把刀刃沿着瓷碗碗底划几下的他,每当这时却会翻出许久不用的磨刀石,用裂了个口子的瓢舀一勺井水缓缓冲去表面的灰尘后,静静地坐在阳光下磨刀。磨到一半时须要向刀上反复浇水,此时难免会有一些水溅到手上。刺骨的井水被寒风一吹,带走了更多的热量和水分,留下了发紧的皮肤。但他仍然在风中不停地来回磨动,冰凉的刀刃似乎都因摩擦而发热。锋利的刀刃切起鸭子来更平整吧?在我们准备离开的前两天,大婶一定会消失一段时间。她是去山民家挑鸡蛋了。虽然她家里也养着母鸡,但是她坚信家中吃谷物长大的母鸡,远没有在山里半放养的母鸡下的蛋好。为此,她骑上了电动三轮车,沿着土路绕过一座又一座青山,只为到达肯卖土鸡蛋的山民家里。因为要爬上一个又一个坡,陈旧的廉价马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杂音。到了鸡蛋筐前,即使鸡蛋的品质都很好,她还是会拿起每一个鸡蛋,在阳光下细细端详,又微微斟酌后才会把它放进篮子里。过完称付好钱,她没有提篮就走,而是打开自己带的大箱子,里面蛋托、稻草各种保护措施全都齐备。把蛋一个一个安放好后,她还裹了一层棉被减震,这才把笨重的箱子移到三轮车后座上。下坡了,但马达上还有着细微的噪音——只有当我和大人们共同坐在后座上时,我才听过那样的声音。每次当我回家后打开重重保护,掀开棉被后,似乎总感觉下一秒里面的东西就会有氤氲雾气袅袅升起。在我们离开的当天清晨,当第一声鸡鸣划破晨晓,叔叔通常已将几根未切成段的青皮甘蔗放在门口,一袋切成段的放在桌上——一部分可以保存更长时间,另一部分方便携带,还能先吃起来。被寒风吹过一遍又一遍的甘蔗,皮上凝着白霜,内部却有着清甜的暖流涌动。把东西全都塞进后备箱,坐进车里,一下子比外面暖和了许多。与车窗外的冰天雪地不同,车内有着另一种温度,一股血脉相通的炙热从中涌入心间。亲戚的年货,承载着炽热的内心,封在车上,装入心里,很暖,很暖……...
地狱一般的炽热如火般点着,燃烧在我每一寸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里,气温仿佛走出一条标准的垂直线,一路高歌地往上飞升,几乎要将柏油路面烧出“沁人心疲”的柏油来。而这种炎热,却在开着空调的公交车里更加猖狂。人群间有如活塞一般无停歇的挤压,让我毛孔里的汗珠调皮地冒出头来,顺着我的皮肤玩起滑滑梯。好像连一缕微风都不由自主地对这车厢产生了无来由的恐惧,更别提企图上车的乘客了。司机干脆将前车门关得死死的,只留一个后车门供车上的“饺子”涌出汤锅。不幸的是,作为一枚额外负着“外在馅”的饺子,我光荣地站立在离锅口极远的地方,而只有一站我就该“出锅”了。我奋力挪动着脚步,书包不听指挥地黏住周围一圈的乘客,迫使我始终保持原地踏步。“别挣扎了,”旁边一只“饺子”被我挤得有些不满,“我们都被挤到了。”他皱着眉头,余光轻瞥着我。眼看着熟悉的车站在我的视线里踱着步,锅盖已经准备掀开,可我却始终被困在锅中。四周的空气好像到达了着火点,“嘭嘭”地放出灼热的火花,将气温猛地抬高了几度,好像有一种温度“联合作案”,创造出了一幅完美的“地狱光景”。一句话立即被放出了我的喉咙,抓紧了周围一圈的救命稻草:“麻烦让一下——我要下车了!”或许是天气已炎热到产生了海市蜃楼,又或许是车里的乘客不全是“愤怒的饺子”,竟有一条狭窄通道艰难地被让了出来,亮点似的闪在我的视野里。——只不过,创造亮点的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的神色颇有褶皱的饺子沿的味道,身体极力地没入人群中,隐隐地升腾出“蒸发”的热气。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甚至斜起了身子,瘦弱的躯体在铺天盖地的热浪中颤颤巍巍的,幸好密不透风的人墙支撑,老爷爷还是站立住了。车内的温度终于“良心发现”,走了一条抛物线急转而下,给予了我片刻的阴凉。心中好似开启了一台“无能耗”空调,将调皮的汗珠轻柔地唤了回去,安抚了我本充斥着急躁的岩浆的内心,层层叠叠地将凉爽送下。跳下公交车,阳光迫又不及待地将我抓在了它的手心,只是灼热的烘烤再也无法伤及我分毫——另一种温度给我的内心缓缓铺上了制冷的一层霜。出了锅,目送着公交车远去,另一种温度久久地萦绕在心间。柏油路面依旧是那么的滚烫,只是柏油好像不再如原先“沁人心疲”,它那因炙烤而散发出的软软湿湿的气味不知不觉多了份“沁人心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