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
令我记忆最深的,莫过于家乡的凉茶了。
熊熊的火焰之上,大锅的木盖子不时被顶起,露出一串浓浓的白烟,鼻翼间偶然嗅到了一股清香。哦,是凉茶的味道。
在家乡乐清,什么鱼饼之流已在我脑海中淡忘了。记得最牢的,是凉茶。每逢回老家,外婆就一定会端上满满的凉茶来给我们品尝——或是一个大饮料瓶装满,或是用勺子舀出来倒在几个瓷碗中。小时候,我天天要去外婆家。母亲拗不过我,只好随我去了。而外婆,早就料到了我会来似的,已经等在了楼下,看到我,手一指,道:“喏,Liazouzino(凉茶在那)”我便跑进去,端起碗,咕噜咕噜的三两声下了肚,喝完一碗还不算完,必须喊着外婆,让她再给我倒满一碗,她便乐呵呵地走进屋子,推开大木盖,拾起大铜勺,哗哗地盛了一碗。而我,早已迷失在凉茶的清香里了。
其实平心而论,凉茶算不得美食,颜色黝黑,尝一口尽是苦味,像极了中药!但却是家家户户所喜爱的饮品,美其名曰“好东西”。若是初入乐清农村的人,推门看见主人端碗凉茶,道:“请进。”怕是以为这人发疯了喽!但若是细细品来,那苦涩的滋味过后,竟开始产生丝丝甜意,愈品愈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苦尽甘来”吧。至于那健脾养胃明目壮阳等诸类功效,就倒是不得为知了。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总有这样的几个片段:于月明星稀之下,竹林丛草之间,青石石阶之上,我与外婆并坐,共赏灿夜之景。浓浓的草丛,杂杂地长着,丛林中的蟋蟀,忘我地拉着小提琴。而这时,顽皮的我竟也会变得特别安静,像外婆一样总会抬头看向深邃的苍穹,神思飞扬。渴了就不时呷几口瓷碗里的凉茶。顿时,草间空气里都盈满了清清的香味。我看到了驶过的飞机,河边的古亭,远处的牛棚,田里的庄稼,遥远的群山,耳畔又传来了蛙鸣、水流声。一切的一切,伴着凉茶与清香,氤氲了我的童年。
有时也随祖父呵哧呵哧地去爬上山。一到山上,我就跑到枫叶林里玩去了;而祖父,左一把草药,右一撮药草,嘴里叼着一个篮子,里面尽是桑葚。我抓了一把,不客气地塞进嘴里大嚼特嚼,好不满足。回去祖父便把这一大把东东放进锅里,加入清水适量,缓缓煮成凉茶,再倒到小瓷碗里。
偶尔在宁波时,母亲同样把那些草药一把倒入药锅里熬成茶。我同样喝了一碗,却总感觉少了什么。
凉茶里有什么呢?我思索着。
哦,有苦尽甘来的茶味。
还有那充满故乡情思的瓷碗中的清香。
下一篇:我眼中的色彩
“八宝粥、黑米粥、芝麻团、胶冻哎胶冻……”学校门口小贩的吆喝声勾起了我的思絮,令我想起了外公的岩衣胶冻。儿时的暑假,我通常都是在外公家度过的,而一去外公家,他就说要给我露一手绝活。前一晚,我总是兴奋地睡不着觉。“外公!起床了!”为了不把外婆吵醒,我轻声唤着外公。他就挑着扁担,带我一起去海边的大岩石上采集岩衣。外公采岩衣的技法可熟练了。他用自制的铁铲往石头上一插,再顺着石头的纹路往下滑,一片片白色的岩衣就揭下来了。我在一旁兴奋地手舞足蹈。回到家,外公就操起一个红色的大盆,“哗啦啦啦!”水从管道里喷涌而出,冲进盆中,溅起一阵阵水花。然后外公用他那双粗糙的大手轻轻分开岩衣,再将它们按到水中。水里冒出了许多泡泡,像一个潜水的人在水中憋气呢!我咯咯地笑起来。外公打开煤气灶,往锅中注入少许水,“咕嘟咕嘟”锅里的热水打着旋,冒着泡。外公一看,时机已到,便将岩衣从盆里捞起,挤干水分后一把甩进锅中。锅中的声音渐渐慢下来,外公学着算命先生掐指一算,打开醋瓶,缓缓地将醋倒入锅中,一边用汤勺顺时针搅动着,一边“啪”地一声关掉煤气灶。最后用纱布滤掉渣滓,将煮出来的水倒到盆中。午后好时光,在盆上覆一条纱布,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待胶冻凝固后,散上白糖就可以享用了。胶冻装入白底青花的碗中,轻轻舀起一勺,看着它微微颤动着送入口中,冰凉爽滑的胶冻在舌尖上跳跃着。我将它含在嘴里,不一会就顺着喉管滑了下去,那清甜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我添净碗底,笑着向外公再要一碗,外公得意地又给我盛上一碗。那一口老味道,将永远停留在我心中。再看一眼外公,一瞬间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那种熟悉的甜香勾勒出一幅熟悉的画面,鲜活于我的记忆中,如繁花之上,又生繁花。正是槐花盛放的季节,一朵朵盛开得丰腴肥美,擎一枝在手中便被浓香裹挟,捧住了夏的浓烈热情。那几棵槐树安静地矗立在城市的一隅,其貌不扬,却是我童年的整个天堂。那时的我恣意顽皮,就连总是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的猫儿每每见了我都夺路而逃。桌上几只破裂的碗,衣服上茶杯口大的果汁渍与食物残渣,还有墙角处被扔得七零八落的玩具……,不消说都同我脱不了干系。当姑姑拖长了音调唤我回家时,我正折了根柳枝,在地上挖出一个不规则的坑,舀入一瓢水,将一只河蚌放进去。它缓缓地微启蚌壳,吐出内里雪白的嫩肉……。我偶尔瞟一眼静观其变之外,便是静静地躺在老槐树下感受夕阳的余晖筛出的温柔图案。草丛很密很厚,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阳光味道,温馨而清新。风儿拂过,槐花的清甜阵阵袭来,我深吸了一大口气,为了让它的气息多停留一会儿,我走近槐树轻扶它的躯干,上面有着一些醒目的刻纹。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蝉鸣不休。我路过老槐树,只见它旁边有几个比我年纪略大些的男孩儿,正用小刀在树干上用力一下下刻着什么东西。我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和劲道,将他们狠命一一推开。为首的男孩儿许是被我脸上的表情所镇,一言不发地带头离去了。而槐树身上则渗出了一些莫名的绿色液体,我总疑心那就是老槐树的眼泪……。几日后,等我再次瞧它时,那些液体已经凝固了,一根根枝条荡下来,散发出柔和的香,好像在安慰我说,“不要担心,就算痛苦我也要学会自愈。”草丛中传来的窸窸窣窣声音将我硬生生拉回现实,姑姑不分青红皂白地拖住了我的胳膊,我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她回家用饭。晚餐照例有槐花糕,虽然我喜欢槐花的清甜,但仍受不了槐花糕的过分甜腻,总觉得不那么清新自然。日子在槐花的甜香中一天天过去,由于学业我被迫离开了儿时乐园。正值花落的季节,我轻拈一枚放入书页,那花香霎时渗入百骸,盛放于记忆,将伴我行万里。...
记忆中有一次令我难忘的味道,那就是尝试做饭的味道。我记得那一次,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我觉得很无聊,于是就想:反正都没人在家,不然我试一试做西红柿炒鸡蛋吧!于是,我打开了冰箱门,拿了两个鸡蛋和三个西红柿,把要用的工具都洗干净了。然后把东西放在了锅的旁边,把火烧了起来,再把蛋打了起来,然后把西红柿切成了片,再把西红柿片倒进了锅里,开始炒西红柿片,大约炒了二到三分钟,又把西红柿装上了盆子,然后又把鸡蛋放了下去,大约炒了二到三分钟便出锅了,然后把西红柿片和鸡蛋放在了一起,西红柿炒鸡蛋便出现了。我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啊,这味道实在是无法形容,又酸又好吃,如果我的父母尝了之后应该也会这么说。因为这件事是到现在唯一一次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我做过的事情,而其他的时候,父母都有在家,但这一次不在家,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做饭,可没想道竟然这么好吃,而且,我也没有尝试过,所以我才会过来这么长的时间都还没忘记,而且也是因为这一次做饭,我才会做饭。其实,人,没有不会做的事,只要你肯去尝试,肯去学,都会有所得。...
生活中的味道变幻无穷:糖果甜、柠檬酸、莲子苦、辣椒辣,海水咸……但在我的记忆中,妈妈的味道很独特,很香很甜,在我的心中久久萦绕。妈妈是广场舞爱好者,每天晚饭过后总要和阿姨们在操场上热舞许久。可是在我刚上一年级时,因为识字不多,不会读题,妈妈牺牲了跳舞的时间,耐心地给我读题,教我做作业。妈妈的陪伴令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甜味。我从小体质特殊,不能乱吃东西,水果要新鲜的,蔬菜必须是有机的。有一次,我看见姐姐津津有味地喝着牛奶,就缠着姐姐:“好姐姐,牛奶是什么味呀?让我尝尝吧!”姐姐瞅了我一眼,继续喝着牛奶,说:“妈妈说过了无数次,你不能喝!”“姐姐最疼我了,我只喝一小口,妈妈不会知道的。”我拉着姐姐的手,使出浑身解数撒着娇。姐姐拗不过我,只好让我偷偷喝了一小口中。没想到,牛奶还没下肚,我就觉得头晕目眩,上吐下泻,姐姐吓得直哭。妈妈见了,连忙扔下手里的活,抱起我就往医院跑去。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妈妈满头大汗,眼眶红红的,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嘴里嘟嚷着:“都怪妈妈,都怪妈妈,家里不该放牛奶的。”看着妈妈如此自责,我的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妈妈总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让我略带苦涩的生活充满了香甜。轻柔的栀子花香,淡雅的薰衣草香,都比不上妈妈那丝丝淡淡的香。唯有躺在妈妈身边,才能让我安然进入梦乡。...
那时花开,那时花落。记忆中的味道,是一碗花香……——题记记忆如一条淙淙流淌的长河,在那清澈见底的水流中,常常会有飘散着清香的花瓣浮水而上,等待你去打捞……依旧记得儿时,我去太婆家的一些往事。太婆很爱我,但我对她并无好感,因她的穿着土气。每次去,太婆都会为我煮一碗桂花圆子汤,碗里散发着桂花的淡淡清香。那时,太婆会端起碗弯下腰来喂我,而我却总会跑着躲开。那时的我,年龄还小,不明白什么是爱,因此才会躲着太婆,觉得她很老,又是农村来的,感到她土里土气。十岁那年,太婆得了一场重病,住进了医院。住院那天早上,她还在我家煮了一锅汤圆,而后就晕倒了。随后,爸爸妈妈把太婆送进医院,家里留下了我一人。这时,楼下邻居家的姐姐和弟弟来我家玩,我把他们请进屋后,走进厨房,拿着汤匙,盛起汤圆,并说道:“这可是我太婆煮好的桂花圆子呢,我盛两碗给你们尝尝。”然后,我们围坐在餐桌边,尝起了汤圆。姐姐开玩笑地说:“你不是特讨厌吃太婆做的桂花圆子吗?”我低着头,默不作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问道:“对了,你太婆呢?”我怔了怔,苦笑道:“太婆?她……她生病住院了。”我的心中不禁有些酸楚。不久,太婆就离我们而去。我不知道太婆离世时脸上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因我的不懂事而难受呢。我想,太婆去世,也许就和秋天时的桂花一样吧?上天注定,终会飘落。也是在太婆过世后,我才有所顿悟。我终于明白了太婆对我深厚的爱,以至于现在我每次吃桂花汤圆,都会安安静静地细细品味、慢慢咀嚼。上了初中后,功课多了,每天做作业都很晚,有一次,妈妈煮了一碗桂花汤圆端进我的书房。那晚,我咬着汤圆,鼻头一酸,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那缕甜津,化在我的口中,竟是一丝咸味。这碗花香,勾起了我对太婆的浓浓思念,我会将这味道深深地埋藏心底。那时花开,那时花落。那时的记忆,虽是一碗花香,却已溶化进我的心里,轻轻地、轻轻地呼吸,弥久不散。...
味道,即酸、甜、苦、辣、咸这五味。在我的记忆当中,虽然没吃过多少山珍海味,但却没少吃乡间佳肴。记得小时候,外婆常常给我做各种好吃的:炸三鲜、炸藕丸、辣油肉丸、糍粑、腊肉饼……最令我怀念的,就是那酥香辣脆的锅巴了。那时外婆还在老屋,一直用柴禾烧火。土灶上放着一口大锅,所有的美味都出自外婆的这口锅。每次烧饭,缕缕炊烟从烟囱里缓缓飘出。伴着轻烟的,还有一丝丝饭香。饭烧好后,我所在意的并不是那一锅晶莹剔透的香稻米,而是一块块紧紧贴着锅壁的脆锅巴。用锅铲铲出一碗锅巴——剩下的是要留在锅里,等着用来做锅巴粥吃的。特别是在冬天,等锅巴盛出来了,用手拿住这正在冒着热气的锅巴。千万别嫌烫嘴,你把锅巴放在嘴里,轻轻一咬,只听“咔”的一声,一块酥脆的锅巴就蹦到你嘴里去了。以往每年从老家回来,母亲总会带一大包锅巴,在这边厨房里烧一锅热油,把锅巴放热油里“滚”几下,再把锅巴捞出来,接着撒点儿南德调味料就好了。如今,外婆搬到城里住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吃过外婆做的锅巴了。后来,母亲也从商店里买过锅巴,但外面买的怎么能比得过外婆做的锅巴呢?商店里的锅巴,纵使再好看,再好吃,但毕竟都没有外婆的爱。超市里的锅巴,即使有千百种味道,也比不过我记忆中的味道。记忆中的味道是纯天然的,是质朴的,充满家乡味道的!啊,这记忆中的味道,我何时才能再品到啊!...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夏天的午后,听着外婆哼着歌,那首歌好像是这样唱的:天黑黑,天黑黑……我的外婆很爱我。她会在夏夜帮我扇扇子,赶走蚊子;她会来学校接我放学,再买一串我爱吃的糖葫芦;她会每天都为我做好吃的;她会解答我所有幼稚的提问;会陪我一起数星星,看月亮……但我最爱的,还是她轻轻的哼着歌,我在她怀里安然入睡的时候。有一天,天真的我好奇地问外婆:“外婆,你说人死后会变成什么呢?”外婆说:“人死之后,几经转折,会成为天上的一颗繁星,为世上的人带去光明。”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不适时地,我的肚子“咕咕”地响了起来,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外婆咯咯的笑道:“你这只小馋猫。”月夜下,我们婆孙俩嬉笑打闹着。夜,漆黑的没有尽头,被噩梦惊醒的我,下意识地找外婆,去只见泪流满面的母亲,扶额哀叹的父亲,以及……躺在冰凉的棺材里的外婆,但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傻乎乎的站在一旁,后来的事我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那天晚上,是我一个人独自走向新家,在恍惚中,我仿佛又看见外婆站在前方的小桥旁向我招手,于是我用力的向前跑,跑啊……跑啊……外婆却突然不见了,我抬头仰望天空,看见一颗流星划过,我忽然明白:再也不会有人在黑夜中牵起我的手走向家的方向了。这是我第一次体会死的意义,却也成了最宝贵的一次。我记得糖葫芦的味道,记得月夜的味道,记得那把扇子的味道,也记得外婆,记得她怀里的味道……还有……她的歌声。所有的这些,慢慢、慢慢地交织在一起,在我脑海里,久久、久久不肯散去。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夏夜,外婆依然哼着那一首歌:“天黑黑,天黑黑……。”...
“外婆,我要吃包子,给我做嘛!”儿时的我总爱扯着外婆的衣角这么哭天喊地的演上一遭,我自是知道的外婆向来最疼爱我,而外婆做的包子也成了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味。又是一日清晨,外婆喊着我早起,我可不乐意了还没待我大闹一场,外婆就逗趣地说“再赖着床,待会儿做出的包子你可不许吃”。我眼睛一溜,心里打着小算盘这买卖可不划算啊,没一会儿功夫就爬起床来。还没到厨房就闻到一股米酒的味悠悠然然地飘进我的心头,我像个喝了醉酒的小孩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都怪这米酒惹的人这般痴醉一时就被它勾去了魂。和面可是个技术活,没点内力深功还不行哩,只见外婆拿起白糖往面粉上潇洒一挥,拾起一瓢米酒和着面粉一起,外婆可要使出大招了——乾坤大挪移,再运用一阳指使其柔软劲道,这面团算是和好了。趁着外婆拿擀面杖的功夫,我像是个贪吃的小猫控不住手似的捏起一点面团吃着,入口,米酒的香便绽开来,这般味道岂不让人为之于醉。擀皮讲究皮薄,看着外婆轻轻松松的样,又控制不住自己那爱闹腾的小手了,虽做不会但照葫芦画瓢也还过意的去。不知何时,朦朦胧便睡了去,夕阳落没在无边的岸顺着河流溜走了,不见了影。待醒来时,外婆正先开大锅盖子热气一股脑的冲出来似清晨的雾霭在空气中眩晕开来,热腾腾的包子满当当的,那白嫩的体肤真叫人垂怜。我也不管烫,夹起就往嘴里塞,是肉馅的,一咬汤汁灌浇着味蕾跳动起来,我的心也随之心动。我不曾细细的品外婆所做的包子是何味道,只知它伴随着我的儿时,寄托着我的乡愁,尝过各式的美食竟没能比得上,纵使时间却也淡不出记忆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