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
又逢周五,集体大包小裹赶集似的回家的日子。这是期末考前一周,班主任足够慷慨地准许我们出校门溜溜,就算是猪被圈起来几个月也会憋疯的。平时我和小青都是不回去的,但发生了这么多谁都需要暂时远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
寝室里只有翻箱倒柜的声音。我将厚厚的英语书强塞到手提行李里,仍有一部分红色书皮暴露在外面。
“你当真要走?”上铺传来的声音,随之露出一个头。长长的发丝下垂,扫着我的眼睛。我使劲儿晃了一下头,才摆脱小青头发的纠缠。
上铺咣的一声震动。“怎么又不走了?”
我撂下手中正叠的红体恤。“我什么时候说不了。”
“你刚刚不是摇头了么。”
“到时候再说吧。”
我起身去关百叶窗,人群乌央乌央地鲤鱼跃龙门似的狂奔。
小青像得了希望似的,激动地从上铺直接跳下来,以一个猴式姿势屈膝着陆。一阵阴笑之后,“等我找小H给你做私奔前教育。你准走不成了。”
绳线一圈一圈绕在窗口旁的钉子上,固定住了。
“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和陌生人私奔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么。到时候别哭着叫小青我来救你,我可没那个本事。”她的语气好像我已经沦落丐帮了。
最后一项工序,锁门。然后将钥匙放在白纸信封里送给收发室的大爷。
“海天他不是陌生人。”
“那你又对他了解多少?他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每次都能找到你,你不觉得很可怕么。况且是谁总跟我说她那十七岁的守护神六十度角的陌生人呐。”
我笑,对他即使了解再少也是信任的。正如我信任铁栅栏外面就一定是美好的世界一样。飞鸟综合症?只有尝试过,才有资格去评价它是否值得我们去追求。何况我们都是同类人,圈在自己的牢笼里望着外面的莺歌燕舞。
白茫茫的田径操场上印着大小不一的痕迹,仿佛又是在昨天我看见大汗淋漓的佐安在视野中穿梭,小青也陪伴着这个身影飞来跳去。记忆中没有关于我的存在体,正如摄像者即使有着在高超的技术和在广角的镜头,也永远无法把自己囊括在景物中。因而我的故事中只有他们。离开他们,我一无所有。
“想佐安了吧你!”小青里倒歪斜在雪地中走出一条直线来。
“没有……”我故意踏在她规整的图案上,踩得模糊。
主意已定,纵使无心执行菲菲的阴谋计划,总要和佐安说一声再见吧。霎那间又闪射从前与从前,还有一些遥远的从前。这些影像成为记忆中隆起的凸面,每当匆匆扫射,都会碰得生疼。
我怎么舍得离开他们。
我开始明白小时候看到港口上的船只为何迟迟不肯开动,需要把船体与码头紧紧相绑的绳索一根根地割掉。割舍的同时,与岸上行人告别时,他们的眼睛里会泛起浪花。他们必须割去心里的绳索,才能慢慢地驶向对岸。
再到新的地方扎根,绑牢。没有永远的束缚也没有永远的自由。
走出学校大门,就像住校前每一天都要经过的程序那样。如果把两段时间的心情绘画成图,我想那前后两个端点之间必定隔着一个低沉的裂谷。
我开始怀念上这个叫做北洋中学的地方。
有些时候即使曾经在这里欢笑过的人离去,这个地方可以成为心中最最敏感的触点。因为每次走过这里,都会想起以前的种种。
这是一种恩赐。
海天一直等着我这只晚起的候鸟,细心地讲给我对岸的传奇。终于我们在背起行囊的那一刻,我该如何告诉他,我宁愿成为永远驻守在旧处的枯树桩。
带着嫩绿旧墨红铜色泽一点点消磨枯老。看着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四季轰轰然地走过。她见得足够多了。
我在校门口小卖店停下。
“绿舌头。”然后递上去一元钱。我想只有这个程序永远不会变。
“春天再去吧。冰化了的时候青岛更美。”小青的声音在旁边提醒我。
谢谢你,为我找到了舍不得你们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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