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
发烧,这次烧得很厉害,浑身都疼。隔着一张皮,外面冷得像冬天,里面是三伏,所有器官都中了暑。靠在床边,窗外是聒噪的春天,窗内我病得如深秋的死寂。窗台上放着一只苹果,冷冷的红光像夕阳。这个房间只有苹果和我一样无处可去。
有一只长着翅膀的蚂蚁,在窗台上爬来爬去,大概是风吹进来的。看她十分匆忙地在想找个人嫁了。翅膀收着,然而却像在嘚瑟。黑乎乎的一只,一点都不好看,又长了一对黑乎乎的收紧的翅膀,像极胖的东施,穿着黑丝在捧心皱眉。我看不下去,觉得恶心,用力吹了口气赶走她。见着她像老照片上的坏点被翻新一般消失,刚才那样的恶心会不会是因为发烧所带来的错觉,而似乎什么都可以是可憎可恶的,哪怕是只无辜的蚂蚁新娘。然而她不无辜,她企图侵扰我的苹果,尽管我不想吃。
风从开着的缝隙中挤进来,不愉快地哼哼几声,看看我,用力嗤笑一番。然而我又有什么是值得被嗤笑的呢?当一只蚂蚁落在蛛网上,她会不会还要应该感叹,这缚困的蛛丝原是与佛祖莲座上垂下的那一根是相同的。六神无主。便是“六神无主之境”,当蜘蛛靠近时,是切断蛛丝的佛祖,还是扯断蛛丝的亡人。风甩动那半截银晃晃的丝,像阳台上的猫垂下的半截尾巴,甩来甩去,没有可见得是开心或不开心。终于,那半截丝搭在了一片爬山虎叶上,这样仲春的爬山虎,孜孜不倦地蔓延着,像人的脑神经。然而,人的脑神经被砍断是难以再生的,而这爬山虎刚被砍断了根,新生的叶子对缺席与谋杀并不知情。是不是只消那小小的吸盘认定了墙垣,便可吸取砖圜的年代,这陈旧的楼,这陈旧得窗,被吸走了皱纹,并对谋杀毫不知情。枝蔓长得毫不知情,欢快而恣意。
可能是知道的,只是全无意义。无所为与为而无果的成效,是一样的。正如求生挣扎时的绝望之情,是那样天生的真理,又何必用生机的继续与否来判定这一刻的香消玉殒是伟大或渺茫。窗口的香樟,一边落叶,一边开花,背负春秋二季,是新生与死亡的对立同体。你不可以说她的枯败不合时节,也不忍心说她的花微小得不匹枝干宏壮,这便是那独自的、情愿的存在。我将窗子关得更小些,有花香的风很胖,会卡在小小的窗里,会很聒噪地大喊大叫。然而我不管,我希望他卡住,希望他聒噪,不然,窗台上的苹果会冷掉,尽管海水比苹果更冷。当苹果温暖起来,就会发现这苹果是窗的心脏。花香,是活的,尽情说她微茫吧,而她养胖了春天马不停蹄的风,她煮熟了海水,煮熟了苹果,而她是活的。全无意义,却天真并无可否认,她是活的,她的根源也是活的。
然而可惜的是,她并不能找回爬山虎的根。这也不重要。墙和窗总该老去,叶子的遮蔽没有意义,所以不再遮蔽也没有意义。我撑在窗台坐起,拉开窗,跪在床上,探出身去扯那枝枝蔓蔓,去扯那枝枝蔓蔓上败瘦的风。于是,细细簌簌,细细簌簌,都掉落在墙角。不停地扯,不停地扯,像扯掉自己死亡而繁盛的神经。不知道是墙在疼痛,还是窗在疼痛,还是我的疼痛。我扯掉自己死亡而繁盛的神经。
突然那,充满嗤笑的风,冲破的打开的窗。是我打开了窗,为了扯掉那些该死的爬山虎,打开了窗。风就聒噪而大笑着冲涌进来,席卷了香樟花,拂袖而去。我扯着爬山虎,头发全白,苹果像块石头,我头发全白,眼睁睁看着花香张扬的青丝,拂袖而去。那时管不住的,那时活的,不需要房间、窗或墙,张扬,拂袖而去。
我扯尽窗边的爬山虎,死亡的天真。像蚕在叶子上吃出一个洞,在无根而疯长的爬山虎下,扯出了我的窗。我关起窗,将风吹落的苹果放回窗台。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这扇窗唯一的守卫,孤独生病疲惫,英勇地驱逐了蚂蚁和藤蔓,生病疲惫孤独。然而那无可压抑的悲伤正是:我只守住了一个框架子,而那窗花香,正在以逃逸的方式,消失殆尽。脏器在燃烧,却煮不了一个苹果。
“每一棵树都是一场风,每一个人都是一场风,每一堵墙都是一场风,在这一场场永远刮不出去,刮不到天上,无人经历的弱小风中”,这漂泊的老窗,关得掉下一场尖瘦的风所蔓延的无知的天真死亡,却牵不住下一场风的放浪形骸所卷走的花香。
苹果,是冰冷如海水的夕阳,汹涌地坐在窗边。我满头白发,安静地燃烧。
下一篇:拯救
天有多高?我无法估测;海有多深?我不知如何分解!望着茫茫道路,心中的迷惑;不知又加深了多少?我在徘徊,也在等待;死气沉沉的气息,紧随着我的左右。我想去冲破;也想去扑灭。可那害怕的恐惧,那孤独的心灵。让...
充满在我内心深处的空虚世界 请拯救我囚于黑暗中的孤独眼神有没有人能握住我的手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好煞气的雨。”微弱的声音从一位带着黑色斗笠的老人身上传出。抬头望着变色的天空,他深邃的眼神缓缓地变化着,参杂着些许计算,却又那么柔和。滴滴细雨欢快地做着自由落体,但却没有一丝雨滴接触到那名男子,好似...
从前,有一个羊村。羊村里面住着许多的羊,有聪明的喜羊羊,漂亮的美羊羊,强壮的沸羊羊,懒惰的懒羊羊,发明家慢羊羊……羊村外面住着许多的凶恶的狼。发明家慢羊羊怕有一天,狼会来抓羊村里面的羊。慢羊羊就想让门...
自然给予所有人的是物质的精华,而最后,她从人们那里得到的回赠,是物质的垃圾——题记家乡有片名为北海的大海,她烟波浩淼,一望无际.夏天,烈日当头,大树早已在春雨的滋润下枝繁叶茂,那数不清的叶子和着风的歌...
千年负债,前世轮回的苦!好想问苍天,谁能拯救?地老天荒,一变再变!曾是落日野狼,以为可以独嗷,可以独走,可是为什么,要给我这世间最复杂的爱?我有要过么?折如风,也如空气,经不到我的认可。这些年,风也过...
一个人从水里打捞起落水的绵羊兴高采烈从陷阱中抬出受伤的野兽拯救你是为了利用你,消费你利用或者是使用简单的元素组织起帝王满意的现实直至你被彻底消费纷纷的生死游戏在阴沉的天空底下杂草般丛生歌颂他吧给脆弱的...
把一只乌龟放生把一群蛇放生把一条条鱼放生把上万只和平鸽放生最后选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集合人类在地球上排列整齐高举圣经把那些罪孽深重的灵魂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