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
就让秋风带着我的思念,带走我的泪。——题记
秋风习习的山顶透着丝丝凉意,没有你在的日子里真的很孤寂,山顶的杂草真的很枯、很黄,可是我们的信和千纸鹤却没有了一丝痕迹。是啊!毕竟有五年了,可五年前还有你在我身边,一起许下约定,但现在你和信一起没了踪影,也许是千纸鹤把我的信带给了千里之外的你,雪儿真的很想对小雨说“五年来,我一直在等你,你在哪里啊?”眼睛很模糊,思绪也回到过去……
一
“啊,你看有七仙女!快,快来看呀,雪儿!”“哪里呀,在哪里呀?”我好奇地问。“嘻嘻……骗你的!”小雨眨着狡黠的眼睛,对我扮鬼脸,而我则紧握拳头“好啊,你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小雨见状,拔腿就跑(哎,这么多年我们早已习惯这样疯这样闹),“叮铃铃……”上课铃声才把我俩招进了教室。
二
“世上会有好没有吗?人家小雨不一样,说雪儿是八婆黑珍珠吗?”教室里人很少,但我能清楚地听见班上的快嘴在那儿议论着。对于她们我是早已习惯了。一会二小雨来了,看来很有些来势汹汹,她有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吼道:“朋友,就是你这样的吗?你真的好过分!”小雨的话和骇人的神情让我莫名其妙,顿时那些快嘴的话萦绕在耳边,气不打一处来,将书扔在地上回敬道:“过分,到底是谁过分,你老是说我脾气火暴,可你呢?什么是黑色的真正的猪呀!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简直不可理喻!”就这样我和雪儿莫名其妙地大吵了一架,过了一节课,我实在气不过了,因为那节课我什么也没有听,一直在想,一直在气,我在她送我的那个笔记本上写了几个鲜红的大字“绝交吧!”下课铃一响,我就把纸条塞给了雪儿,她的脸分明流露出悲戚的神情。
几天来,我没有说过一句话,连相互看一眼也没有。一连几天放学我都是一个回家,路上好孤寂,走着走着,总会想起和小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没掉泪,我要忘掉这个不讲理的家伙。
三
天好黑,外面在下雨,要上课了,可旁边的小雨居然还没有来,仔细想想,小雨平时懒得出奇,现在没有我叫它,不迟到才怪,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是小薇,她脸色苍白,浑身都湿透了,显然没打伞,她奔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小雨被车撞了,你快去看呀!”“去,我才不信呢,再说撞了也是活该,报应呀?”我幸灾乐祸。“你没有良心呀你,小雨真的被车撞了,这是她给你的信。”小薇将一包湿湿的东西掷在我桌子上。
我奔了出去……
最后一次看见小雨,躺在血泊中。读着小雨给我的信,才知道哭的滋味。
雪儿:‘友情就像皮筋要紧握着,不然就会伤害对方,其实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知道可贵,世上有很多事情可以弥补,但又有很多事情永无弥补,这几天我也沉默了,反思了没有你在身边,心里空空的,没有依靠,当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过头说话,但旁边却没有你,我们之间真的有太多误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忘了那座山顶之约吗?回来吧!我会加倍珍惜的,一定,雪雨本来就是双生花。
珍惜
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无论怎样仔细观察,也只能看见一轮朦胧的月亮,月朦胧,鸟朦胧。今年,怕是看不到皎洁的月亮了吧,哥哥,你那里呢?
哥哥,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半年,说短也很短,梨花开了,又谢了。在去年,全家人都沉浸在姐姐将要结婚的喜悦中时,你的突然造访,更让我喜悦不已,但是,你带来了一个更让我惊讶的消息——你要去当兵,当特种兵。
当你确定了去当特种兵,并且体检通过之后,我开始疯狂地看《火蓝刀锋》,因为你说,你要去那遥远的岛城,这部片子,就可能是你将来军旅生活的写照。
姐姐结婚的那一天,大家都很高兴,你剪掉了昔日珍爱的头发,留了一头板寸,到处忙活着,见了我,咧嘴一笑,露出你那两颗标准的兔子牙,像往常一样,喊了我一声:“臭贝!”
对啊,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在表哥表姐中,只有你,总是喜欢逗我,喊我“臭贝”。小时候,只记得你并不爱学习,总是逃学,后来,你出门打工,见面的次数愈发变少了,就算你在家,也不愿带我玩,嫌我任性,反倒总爱露着两颗兔子牙,取笑换牙期的我说话漏风。那年夏天,天气异常的热,你和爸爸妈妈带着只有五岁的我,在广场的露天喷泉中玩耍、戏水,我拍着小手,大声喊着:“哥哥加油,哥哥加油!”那天的月亮,是那样的圆,我的白色裙子,和喷泉一起飞舞着。此时此刻,你爽朗的笑声似乎又回响在我的耳边。
还记得,在你走的前一天晚上,你在电话里问我,有什么心愿吗,我说,哥哥,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一封信。我当时笑着说,是因为军区寄信的邮戳有收藏价值,其实,我是多么希望可以收到你的信,看看你那熟悉的笔迹。哥哥,你那天离开的太早了,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去送你。你悄悄地走了,我并没有掉泪,因为,那时的自己还不能知道分别的滋味,不太理解相隔千里的亲情会如何化解。
哥哥,那遥远的岛城,景色,一定是极美的吧,那里的月亮,也会比我们这里的要更圆更亮吧。
月朦胧,鸟朦胧,思朦胧,泪朦胧。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唐·王勃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
万籁俱寂,独坐灯下,茗香绕缭,不禁又细细品味流淌在诗中浓郁的情感。
雄伟的长安城周围是秦国的故地,远远看上去,渡口是一片迷蒙的云烟,缥缥缈缈,似乎带点忧伤。在这里,王勃要与平日里朝夕相处的杜少府分别,心中有无限的不舍之情,因为他们同在官海中浮沉。但是只要世上还有杜少府这个知心朋友,即使远隔千山万水,他们也像近邻一样。所以,在岔路口分手时,他们也不会像多情的青年男女那样伤心落泪。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是知音相慰的诺言,这是心灵守望的期盼。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好友情同手足,即使万里河、千丈岳也不及他们之间的友谊。“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维的一杯酒使朋友温心、暖肚;“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人影、船影逐渐消失,但李白与孟浩然的心紧紧地牵在了一起;从抗日到二万五千里长征,毛泽东与朱德一起携手指挥作战,同甘苦,共患难;恩格斯为马克思写《资本论》省吃俭用,鼎力相助,两人的友谊可以说是世上最伟大的……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是呀,朋友与朋友之间不在乎相距的距离有多远,只在乎彼此的心是否在一起。这使我不由得想起我远在厦门的好友—晓迪,她是我唯一的知心朋友。
曾记得那次下雨天,被淋湿的我们到车站躲雨。我不由地打了个喷嚏,可这喷嚏引起了晓迪的注意,于是她把仅剩的半杯热水给我喝,让我暖暖身子,当时的她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我感觉她的身子也在微微发抖,但她却好像个没事人似的,一直在冲我笑。我当时真的很感动,也很感谢她,心中默念:晓迪,我一生的朋友。
然而,上六年级时,由于她爸爸工作的关系,她要到厦门去了。分别时,她留给了我一句话:“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虽相隔甚远,不能见面,但我们心心相通,在心底为对方祝福……一年快过去了,我很想念她。令人高兴的是,前不久居然在QQ上碰到了她,我说一句,她跟一句,两人聊得不亦乐乎。相隔千里,两人的心却好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似乎冥冥中注定了我俩是分不开的朋友。真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我带上耳曼,听着周杰伦的《千里之外》,与晓迪畅所欲言。此时此刻,两人的心似乎又近了些,两人的情又深了些……
空荡石板桌,月冷映清波,照往昔景色。
浮云绕城郭,渔灯点点烁,往事轻拂过。
琉璃一身白,梨雪纷飞堕,奈何东风弱。
迎凉独寂寞,荒草空离落,叹千里漂泊。
忆少时,望星星渔火,映古城紫陌。
而归来,携小扇轻罗,来去几年萧索。
晚风催叶落,秋山远和,看枫红一抹;
迷蒙楼阁,夜色划破,徒留一曲离歌。
叹风华已过,云低江阔,岁月乘黄鹤;
垂杨几朵,阑珊灯火,诉凄凉,洒淡墨。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地相爱。
――题记
两千多年前,再那个兵荒马乱的汉朝,她作为一件完美的政治牺牲品被送给了匈奴。她,就是王昭君。
从一个平凡的宫人变成远嫁的明妃,她并不吃惊,因为自从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在这深宫大院中流溢着太多身不由己的无奈。即使自己的花容月貌被丑化而不得皇上召见,险些留下在冷漠的宫中孤独终老的命运,她依然无动于衷。
不是无法做,而是不愿做。无论如何,这个繁冗庞大的宫闱已然夺走了她仅剩的自由。
而在被命令远嫁之后,她已然麻木得毫无感觉,即便圣上为了她葬送了无数画工的性命。只是未知的命运和茫茫的前途隐隐地让她不安。
荒凉的沙漠,广阔的原野,即便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也不曾安抚她伤痕累累的灵魂。原本她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日思夜想的自由,然而此时次地,她终于发现没有亲人相伴,一切都是徒然。
抬头望天,难归的大雁轻轻地掠过她。那是家乡的方向吧。而她却只能望着千里之外。
你问我什么是千里之外/我告诉你/一个人不同的性格与行为间/就是千里之外/
——题记
先说说人,我们人。
傻子都知道,没有完全相同的人,包括克隆的人——因为它们不是真正的人。但哪怕两个人相关得天南地北左西右东,他们(她们)在特定的情况下也会做出相同的事儿,比如我的一篇文章《诱惑·人·鱼》上,就说明了人们乃至鱼都在被诱惑。虽然两个人是这样,但一个人时有些事不是。不但不是,而且相差甚远,远至了千里之外。这就是人怪异的性格。
别问我为什么,如果非要问,我会告诉你:“因为性格的主体是人。”
是的,只有人才会那么变幻莫测。大家身边几乎都是人,我观察到的千里之外之性格,是于大前天发生的,地点就在我们班。
某生约其他人上课偷偷打牌,虽然手法高明,掩人耳目,但纸毕竟包不住火,老师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立刻下令,让打牌那四个同学留了下来。
主谋XXX在课堂上根本没做练习,这让本就不开心的老师更是生气,尤如火上浇油,气愤地拉了他一把——
先说说这上XXX,他平时成绩不怎么好,但还不算是个难缠鬼,从未和这位老师顶撞过,印象在老师脑中不好不坏。XXX从整体上来说还算比较听话——
这一拉一下子拉出了巨大风浪,XXX不知怎的,忽然狂怒,大吼:“老师,我跟你拼了!”
……
老师在场他当然没拼成,但老师气得生病了,请了假。看了前面的两段,可以发现,XXX与他平时完全判若两人,试想一下,如果XXX的性格不改变了,又怎么会有那天的一幕?千里之外的人性会出乎意料到人本身都想不到,人性仿佛是一条馋猫,被鱼、老鼠等外力引到了千里之外,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
人性是多变的,谁也猜不透它,或许我们一不留神,就会被带到千里之外——自己心魔的地方……
后记:XXX认了错,师也在我们的安慰中渐渐恢复生活,仿佛一直都那么平静,泛滥的只是心涛。
千里之外,是我堕落的悲哀,
浩浩江泪,流不出你的宽阔胸怀,
我把我的故事,凝成泪水寄给你,
你把你的心事,汹涌成一个大海。
千里之外,是我灰暗的年代,
茫茫伤烟,遮不住你的激荡情怀,
我在梦里忧郁而去,
你从梦里款款而来。
千里之外,是我不屈的豪迈,
滚滚江愁,滔不尽你的英雄气概,
我一次次地醒来,
你一夜夜地澎湃,
我的眉间紧锁着你的忧愁,
你的眉间紧锁着我的等待。
时间习惯性地 磨蚀
回忆的牙齿
那些岁月滤过的 往事
那些刀刻在
课桌上 几行 歪歪斜斜的字
路灯压韵着一路 幸福的街景
而安静 永远不适合 风铃
我一路逆向 没有你的人群
所谓的过去 一点一点 零碎成 脚印
我将所有的蒲公英 路过的韶光
放在爱的最内层 练习成长
然后织成苏绣 一方最坚固的信仰
就箱北方的麦海 一直金黄
千里之外 诗化了想
今晚,接到父亲电话:你妈老病接连复发,这次可能不行了!
放下手机,坐在电脑前,听着一首《伤痕》歌曲,我的心,巅簸跳起定格在一种永恒的高地,几乎停止呼吸。在这么一个天寒地冻的夜晚,在前不久刚历经一件令我无法平静的家事后。
十天前,家里不幸遇上电火小难,忙得一大家人几天几夜没合眼,千里之外的我,千百种念头、千百种情感在我心头纠集翻涌,最后却化成两粒枯泪。
记得去年国庆长假,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我在弯弯的故乡小路上蹒跚、伫立,吃力地辨认着,搜寻着。那河弯、那山岗,好像一切都变了模样,唯有千百种情绪在翻涌纠结。
这是一个重要的驿站,一种严肃的信号。
我猛然悟到时光的迅惶。天雄雄地浑浑,山青青水碧碧,月朦胧鸟朦胧,我就站在这亘古与即刻、旷世与湫隘、遥想与现实之间。
那时很炎热,中午的阳光,夜晚的萤火虫和凉风,月光如银的晒谷场,老头的赤膊和蒲扇,尚存留于我脑海。那时,我躺在竹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天上的牛郎织女。有大人摸着夜色赶着老牛从田里归来,犁铧与路石摩擦出忙碌的声音,有禽畜狺狺,有夜虫蟋蟋。我清楚地记得,对尘世的事物的亲切妩爱的感觉,就是从那时开始有了的;对生活的热炽的奇异的激情,就是从那里开始有了的……
故乡的冬天总是在烟熏火燎的柴草堆里噼里啪啦的。故乡的雪和下雪的日子,总给我以银色的回忆。没有哪里的雪比得上故乡雪。真的,那般的缠绵缱绻,那般的意味深长。我坐在炉火边,用火钳在炉灰里点点划划,听大人们讲一些似懂非懂的事儿。一种怎样温暖的感触?一种怎样柔怜的情怀?在寒冷的冬天和多雨的春天,我那时多么害怕贫困、害怕失去亲人、害怕家里有什么不幸和变故。
亲人之间的牵挂总是说不明道不白的。以至于现在,一年又一年,每当我见到渐渐凉起来的秋天,那带着寒意的嘶嘶叫叫的秋天里的风,那渐渐的不知不觉地黄了起来的树林,那在寂寞中飘零的叶子,或者无论哪一个瞑瞑薄暮,见到缈缈的远处渐渐黯淡了的景色,一股淡淡的情愁就会袭上心头,我就想起了故乡,想起了亲人。
而如今,我远离故乡万里之外,经常被一种不可明状的情绪牵引到故乡,使我忆起了童年的时光,那是哪一个夏天?哪一片金黄金黄的阡陌,我赤着脚在故乡多石的小道上走,好像有树影寂然丫立?有小港里的水哗哗流淌?……有时,一抹儿时的往事如烟般在我眼前悬浮又攸然飘散;有时,深更半夜似梦非梦之际被炽热的乡愁灼痛了心灵。一注故乡的日光斜斜地照射过来,一缕故乡的炊烟袅袅地漫了过来……我好幽怨好凄惶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故乡的一点一滴使我如此这般。
童年的回忆总是和过年联系在一起的。亲人团圆真是一种感情的滋补。我像一个圣徒般对待这过年的几天日子,恨不能挽住时光的分分秒秒。唔,过年的感觉实在是一种庄严的感觉,直到现在,我还是这样。
乡情,亲情,人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触击人的心灵呢?人世间还有什么比它更能护袒人、营养人呢?人世间还有什么比它更能给人以慰藉、信赖呢?真的,只有当我们回到故乡,面对亲人和故土的时候,才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种回归的感觉,那种温馨的感觉,这时我才想起和觉得,自已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名缰利索已使我精疲力竭、伤痕累累,村子里的人老了,有的人长大了,有的人嫁走了,有的人嫁来了,熟悉的面孔少了,陌生的面孔多了。山,已不如过去的高大;野,已不如过去的空旷,那块场地呢?那个巷子呢?那个捉迷藏的仓库呢?那棵掏鸟蛋的老树呢?……唯有一缕烟霭挂在远处的上空,犹如一段缥缈的岁月。
每次回一趟家,我和那些父老乡亲闲聊,总想找到一种什么。我遥想起那些老人们的青年,觉得他们比过去淡泊多了,穆静多了,超然多了。山风吹拂他们的人生,山泉润泽他们的性灵。他们已经完全接受和接近了这块质朴的沉默的土地。我仿佛收获了许多,充实了许多,重新回到刚结识的异乡都市,又以一种新的姿态活着。
噢,我追怀逝去的岁月,是要更加珍惜我的现在,更好地面对我的未来。我在此刻驻足回首,也在此刻憧憬期待,有一种沧桑感涌来,有一种悲壮感涌来,有一种成熟的力量涌来。
故乡啊故乡,我对你的缅怀总是情不自禁的,我对你的思念总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我对你的凝望总是泪眼朦胧的。
故乡啊故乡,你放飞的这只鸽子,总是飞也飞不高,飞也飞不够……
流水迢迢年复年,桃花褪艳杏花残。
一帘烟雨隔香影,似雪梨花飞满天。
春已逝,夏犹寒,几回幽梦落花间?
几多心事成无语?几许弦歌对月弹?
时光,总是来去匆匆,春涯旧苔未暗,夏畔新藓又添,皱纸难舒的心事也叠叠绵绵,于相思的夜晚凝落指尖、漫过筝案。清凉的二十一弦上,流韵婉转、情丝缱绻。此时,千里之外的你,是否也伫立在月下窗前,怀拥一份温情,隔着一江薄雾,将我如昔的心曲细细聆听,在回旋往复的音阶里默默回应。
烟雨江南,是谁的一生痴恋?二十四桥明月夜,谁的碧影清箫惹尘缘?相思千年的西子湖畔,谁又撑起了那把断桥伞?雨落竹林的翠声里,染湿了谁的寂寞青衫?十里荷塘的荷花香,芬芳了谁的柔情诗篇?
江南烟雨,是谁的一生叹息?雨中的旋律,为何总是夹带着丝丝寒意?巷口的芭蕉力展,也展不开巷子里丁香的愁结,唯有青石板上的雨溪,吟叹着离人绵无绝期的爱意。
分别的日子太漫长,相聚的时光太短暂,多少柔情化作素笺上无声的文字,多少缱绻化作指尖上有声的音弦,把最美江南的最美风景墨韵千番,把欲语还休的思念弦歌万遍。
不忍回读从前的诗句,可却总把新词填入旧笺,因为字里行间全是你的影子,让我抓不住,又消不散。不忍掀开记忆的情澜,可却总把心曲逸到指尖、漫过筝弦,因为从相遇的刹那,就注定了你是我今生难舍的情,就注定了你是我今生守望的缘。
你说烟雨中的家已经迁徙,我不知道,你是否将我种在庭前的那株海棠一起带走,让它免受凄风苦雨中的孤独守候。临别我们的那座小木屋时,你是否多做一会停留,把我余下的丁香花的气息揣入你的怀中,同你薄衫上的莲香一同飘游。经过那弯小桥时,你是否在流水清音的韵律中,吟诵起我为你而写的千里之外,琴声依旧。
原以为,看惯了花开花落事,自然会懂得静守一份淡然才是最美;原以为,看惯了生死别离景,自然会通晓缘生缘灭皆自在相随的佛家禅言。可当我在生死难猜的那一刻,思念如麻,心痛如锥,无言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往日里你温良如玉的容颜,再也感受不到你怀抱的温暖,只有阵阵寒风袭窗而入。很想再听你一句:“爱你baby”,可我无力抓起枕边的电话,只能在渺渺的余音中昏睡、沉眠……此时,才发现所有的禅悟皆在知与不知,懂与不懂之间。此时,才发觉自己对这个尘世有太多的不舍和眷恋,想说的话还有好多没有说完,想做的事还有好多没有做完……而你,是我今生最放不下的俗尘情缘。
本是芳菲泌暖的五月天啊,那飘逸如絮的雪花却扬扬洒洒,飞舞在雨季的天空,那是你如斯的清影在向我召唤吗?是邀我陪你一起去看爱情之花的洁白无瑕、晶莹剔透吗?是啊,你怎会舍得就这样让我在百般遗憾中悄悄离去,我又怎会忍心丢下你,让你一个人在下一个梅花飘雪的季节独自横笛,将寒衣吹透!今生的琴筝我还没有为你弹够,你还等着我与你筝笛相和,岁岁年年与梅雪共舞玲珑,与天地同守……
你说,你一直躲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也一直藏在你的怀中,从来也没有溜走,心灵的脚步紧紧相随,片刻都没有停留,就像梅雪之恋一样,永远两情相依,两魂相融。
梦里江南,挥不去的红尘眷恋,千里之外,剪不断的万缕情牵。尽管你不在我的身边,可心与心的相依却胜过人间的一切温暖;尽管听不见你的声音,可心与心的相互感应却胜过万语千言;尽管相思很苦,可每每想起你,心里却很甜很甜;尽管相思很痛,可每每念起你,心里却感到无比的幸福……
月,半弯;情,满弦。尽管此时的我,默默凝眸,欲语还休,惟有琴声绕指柔,但我相信,你在淡淡的月光下一定会看得到,一方水岸的我仍在如昔的守候;你伫立海棠窗前,一定在细细聆听,千里之外,琴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