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孩子
一大早,那帮孩子就挎上背包拿起鱼网窜上车去秋游。
到达目的地,那帮孩子像火箭一般奔跑起来,然后走到石头上脱掉鞋子,再把裤子那么往上一拉,扑通一声,窜下水,疯狂地抓起鱼来。不一会儿东一块西一块的鱼全被抓光了。然后全部人的眼睛都头向一个地方——一个保安叔叔手里提着的鱼。不一会那帮孩子就纷纷冲倒保安叔叔身边,想趁水摸鱼、趁火打劫。保安叔叔把桶里的鱼放在水中时,那帮孩子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嘴巴不停的说这“呵呵呵呵!”那帮孩子开始行动了,他们趁着保安叔叔把桶里的鱼放在水中时,那帮孩子却先走一步,一个在保安叔叔放鱼时,一个在保安叔叔放鱼的时候攻击——偷了个十几八条鱼。另一个则在保安叔叔面前偷走几条鱼。保安叔叔被这帮孩子气得一塌糊涂,连忙叹气,可那帮孩子却撅着屁股,拍拍,走了。
这时在小溪边出现一名高高大大的男子既没拖鞋又没把裤子往上拉,就摆了个姿势两脚向上跳,扑通一声跳下水,结果上来全身湿透,可他却毫不在乎,“呵”的一声躺在水上,起来游泳。然后他的目光瞄准一个又矮又廋的男孩,一把手把那个男孩拉下水,男孩很生气可我却又和他疯起来,两个人在水上拳脚足踢,水花见了满地。
这一帮孩子,真够野!
人人都说女孩子都是文文静静的,而儿童时的我却野气十足。一到暑假就与小伙伴往田野里冲,最令人难忘的就是捉泥鳅和烤地瓜了。
捉泥鳅
不知是谁提出的,但大家还是争先恐后地奔向田野。松松的泥土,绿绿的小草,清澈的水流使我们更加愉快。裤腿一卷,袖子一捋,露出雪白的大腿,长长手臂。一脚踩入软绵绵的泥土里。腰一弯,手一钩,便抓住一条大泥鳅,滑溜滑溜,一下又掉。我上前去抓,却摔了个狗啃土,泥鳅当然溜之大吉,一眼就无影无踪。我站起来,远远看像一块巧克力,又似一个小泥人。伙伴们笑得在地上直打滚,我一边傻笑,一边吐嘴里的泥巴。
烤地瓜
烤地瓜,我可是高手,我带着大家穿过田野,来到一片高地上,刨出一个大圆坑,放上几块石砖,把大坑围起来,然后在地瓜上抹上黄土,放入土坑里,最后我们把枯树枝用火点燃,扔进土坑里,火就像春笋一样,一个劲地往上窜。为了防止火小了,大家又争先恐后地加柴火。前期工作完成了,就等地瓜出坑了,大家眼睁睁地看着。时间到后,他们再也不听我的指挥了,像一窝蜂扑向地瓜,七手八脚地灭了火苗,拔开发红的土,呈现出焦黄、诱人的地瓜。他们也不顾烫,吹吹打打地送入嘴中。而我可倒霉了,一抓便把皮抓破了,烫得我甩手叫痛,难道我能抵挡住地瓜的诱惑吗?又上去抓了一个,翘着中指,小心翼翼地剥了皮,地瓜露出了金灿灿的身体,好似一块黄宝石,真舍不得把它干掉。可咬上一口,甜甜的味道流到心里,甭提多香了。这时的土坑便空空如也,而我们成了一群黑嘴老鼠。
野孩子,童趣无限!
我曾经是一个野孩子。
那是我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的童年里如果没有些许关于农村的记忆,那将是十分遗憾的。
我并非生长在农村,也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农村生活,但是,在我所出生的那个小城的四周有着供野孩子玩耍的山野,还有着农民的田地以及潺潺的小溪。我曾经回到过那里,也曾聆听过夏夜里池塘的蛙鸣,体验过卷起裤腿在小河里捉鱼的乐趣,就这样马马虎虎也算当过一回野孩子。
小村的西南是一片广阔的田野,那里有一片池塘,池塘不大,在夏天却是异常热闹。满满载载盛开的是清丽的荷花,圆盘一样挤挤挨挨的是会滚珠的荷叶,飘浮在水面上的是无根的浮萍,抖着尾巴四处游动的是可爱的蝌蚪,有着永远数不清的脚的水虫在上串下跳,偶尔蹦出一两只青蛙,鼓着圆圆的双眼,呱呱乱叫。这是一群可爱的生物,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生物群落。
而我和这个可爱的生物群落的缘分便是隔三插五地采一朵荷花带回去插上或是捉一只青蛙养在瓶子里,直到有一天为了捕捉一直极端可爱的青蛙而一脚踏进池塘大喊救命,我才懂得对这个生物群落远观胜于亵玩也。
故乡的山没有一座不被密密匝匝的树林覆盖。在那些只知道疯玩的日子里,我常常在大雨过后和院里的丫头一起,为了采蘑菇这个简单的目标而出城十里,爬上那些不高但是很深的山。
雨后的山林湿润而且清爽,四处散发泥土的芳香。就在那些狭窄而弯曲的小路边,或是在一棵棵大树的脚下,成片成片的蘑菇从雨后松软的泥土中钻了出来,撑开美丽的小伞,叽叽喳喳,闹闹哄哄等着野丫头去采。
蘑菇的种类有好多,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闹不清,只知道那些看起来越是艳丽的越有可能是毒蘑菇。所以我从来只采极难看极难看的,对于那些好看得令人直流口水,恨不得立即采了放在嘴里的漂亮蘑菇,我往往是左顾右看半天,看够了赏足了,再一脚踏上去。现在想想甚是后悔,毒花再毒也是花,可以供人玩赏的,不该无缘无故摧残了她。
美丽的往事犹如一杯清茶,越是细细品味越能品出其中甘美。在有阳光的日子里,如果你躺在开满狗尾巴草的山坡,风在你耳畔低吟,睁开眼,白云悠悠,你会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你的心间缓缓流淌。这时你就会想起那些往事,那些如清茶般沁人心脾的往事。
他们在等你舒展……
当我连蹦带跳地从屋外跑进来的时候,母亲总是笑骂着说:“看你的脸都晒‘熟’了!一个女孩子这么‘野’,大了怎么办?”跟在我后面的父亲就会笑着回答:“你的孩子,大了还会野吗?”这时,母亲脸上的笑,是无可奈何的笑,而父亲脸上的笑,却是得意的笑。
的确,我的“野”,是父亲一手“惯”出来的,一手训练出来的。因为我从小穿男装,连穿耳都没有穿过。记得我回福州的那一年,脱下男装后,我的伯母、叔母都说“四妹 (我在大家庭姐妹中排行第四) 该扎耳朵眼,戴耳环了”。父亲还是不同意,借口说“你们看她左耳唇后面,有一颗聪明痣。把这颗痣扎穿了,孩子就笨了”。我自己看不见我左耳唇后面的小黑痣,但是我至终没有扎耳朵眼!不但如此,连紧鞋父亲也不让穿,有时我穿的鞋稍微紧了一点,我就故意在父亲面前一瘸一瘸地走,父亲就埋怨母亲说:“你又给她小鞋穿了!”母亲也气了,就把剪刀和纸裁的鞋样推到父亲面前说:“你会做,就给她做,将来长出一对金刚脚,我也不管!”父亲真的拿起剪刀和纸就要铰个鞋样,母亲反而笑了,把剪刀夺了过去。
那时候,除了父亲上军营或军校的办公室以外,他一下班,我一放学,他就带我出去,骑马或是打枪。海军学校有两匹马,一匹白的老马,一匹黄的小马,是轮流下山上市去取文件或书信的。我们总在黄昏,把这两匹马牵来,骑着在海边山上玩。父亲总让我骑那匹老实的白马,自己骑那匹调皮的小黄马。记得有一次,我们骑马穿过金钩寨,走在寨里的小街上时,忽然从一家门里蹒跚地走出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娃娃,他一直闯到白马的肚子底下,跟在后面的父亲,吓得赶忙跳下马来拖他。不料我座下的那匹白马却从从容容地横着走向一边,给孩子让出路来。当父亲把这孩子抱起交给他惊惶追出的母亲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父亲还过来抱着白马的长脸,轻轻地拍了几个。在我们离开烟台以前,白马死了。我们把它埋在东山脚下。我有时还在它墓上献些鲜花,反正我们花园里有的是花。从此我们再也不骑马了。
父亲还叫我打枪,但我背的是一杆鸟枪。枪弹只有绿豆那么大。母亲不让我向动物瞄准,只许我打树叶或树上的红果,可我很少能打下一片绿叶或一颗红果来!
难得回乡下,那天正好下雨,地里的蚯蚓都钻出来,它们是图个凉快吧。我想找个小伙伴捉了蚯蚓,喂鸭子。
我下雨天从不打伞,冒雨奔到一小伙伴家。小伙伴再看动画片,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银屏,自己还搬了张翘腿凳,双脚翘在凳上,环顾四周,堆满零食,伙伴边看电视边吃东西,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呵,真快活。我吓唬她,重重在她肩上一拍。她一惊,转过头见是我,懒洋洋地说:“你干嘛?”我说:“找你玩,咱们去捉蚯蚓吧,难到你不想看看鸭子争先恐后吃蚯蚓的样子吗?”我的眼睛像在闪光,挺兴奋的,可她却摇摇手,“外面在下雨,我不去。”“去玩儿吧,蚯蚓滑溜溜的,捉它,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儿?”我好像在请求她,可她还是不答应,没办法,我一个人玩儿吧。
大街上,有许多浑身湿漉漉的小蚯蚓,一拱一拱地游,真有趣儿。我用手轻轻捏起它,滑滑的,一不留神,小家伙就会逃走。我真希望,那个伙伴也能和我一起捉,抬头,希望伙伴能出来走走,可是,没有。我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继续找蚯蚓了。
终于,电视放完了,伙伴伸了伸懒腰,打了把雨伞出来,看我在干什么。我很高兴,拿了一条蚯蚓向她展示,放在她手上“我捉的蚯蚓,看,它真有趣!”她貌似害怕,把这条蚯蚓扔在地上“恶心死了,不玩,我看电视了。”她说。“可你刚出来。”我嘀咕了一句。为什么现在的孩子都迷恋电视,失去了天真烂漫,失去原本拥有的“野”?
做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野”孩子吧,毫无顾忌,活泼顽皮,也许会更开心,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想沉迷于电视的孩子是永远不懂得“野”的快乐,如果等到成熟之后,也许才会发现吧……
六年级:紫海半夏
高高的楼房、川流不息的一辆辆汽车都不见了,只有新鲜的空气和一片嫩绿!
汽车,沿着陡峭的盘山公路开了四十分钟,在半山腰停下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真是一个天然的游乐场!这下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转眼间,车子开到一条小溪边。这条小溪真是清,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亮光,真是太美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脱掉鞋袜,把脚伸进溪水里。溪水冰凉冰凉的,要在平时,我肯定受不了,可现在我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开始寻找小溪里的螃蟹了,不了半天没有见着一只。
“哇!好大的一只螃蟹!”我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叔叔已经抓到一只螃蟹了,还真不小呢,它的八条腿不停地动,似乎很想爬出那个小小的桶。我伸出手想把它抓起来,哪知它没有用钳子钳我,反倒要了我一口。“啊,疼啊!”
爸爸教给了我摸螃蟹的方法:要把石头搬开才能看见螃蟹,因为螃蟹都躲在石头下面。我照着样摸了半小时左右,别说螃蟹,就连小鱼小虾都从我手掌心逃走了,我却把衣裤给弄湿了,看起来很可笑。“虽然没有收获,但是这次摸螃蟹使我更了解大自然了。”我想。我更加喜爱大自然了,喜爱山、水、绿树、红花、小鱼、小虾,还有一切大自然的杰作。
刚才摸螃蟹没有尝到成功的甜头,可摘蔬菜时我可收获了很多东西呢。
……走过一大段陡峭的山路,我有点累了,猛然间发现前方有个紫色的东西,定睛一看,啊,是茄子!我摸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茄子,嘀咕着:“这够大吗?”这是为人热情的农民伯伯递给我一个“特大号”的茄子,说“这样的茄子才够大呢!”我捧着茄子,心里却不是滋味,这是别人的劳动成果啊,不行,我必须亲自摘!
之后,我看到了红红的西红柿,青色的、可爱的朝天椒,巨大的丝瓜……自己能够摘的,我都摘了一点。抱着一大堆新鲜的蔬果,我乐滋滋地想像着它们的美味……我实在喜爱大自然了,喜爱山、水、绿树、红花、小鱼、小虾,还有一切大自然的杰作。
今天我当了回“野孩子”,真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