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
苍风的茧手,抚皱了时间绣成的花。你知道自己其实一直都在繁华里流连,你说过有一天你会离开,可是你一直都没有这样做。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习惯了存在。存在于这个喧嚷的世界,穿梭在面目表情僵硬的人群里。路过一棵树,错过一朵花。若是它们走进过你空洞的瞳仁,也就顺着你绵延的记忆慢慢走丢了。不是没有记得,而是心的门,一直不愿意打开。你知道自己不会穿针引线,缝补不了灵魂的零碎褴褛,线终究穿不过生活之针这个偌大的洞口。你头部裹着厚厚的白布,白布浸透了血迹,学校批准回家修养3天。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害怕被开除,你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的。躺在冥姬堂的床板上,裹着旧旧的暖暖的被窝,你无休止地预想自己被开除且离开的样子。
你伸出双手,一直看着自己交叉的掌纹。你一直想这辈子的宿命是否真的就这样了,就这样任由生活给予无休止的蹂躏,搓疼了年轻的仅有16圈的年轮。上弦说过:“不要坐在黑暗里无休止的遐想,因为神经会由此而不休止的麻木,然后接二连三的是无休止的思绪混乱。”这是上弦来看望你的时候,留下的一句话。你总觉得她不是你,她不会明白存在于你内心的隐忍。你说过的,黑与白始终是有界限的。带着头部的伤口,仅仅因为上弦的一句话,你突然想出去一个人走走。随便的披上一件着单薄的衣服,不愿意打理自己凌乱的长发。冥姬堂的小院,全是白色的雪花,厚厚的。北风刮得很厉害,一打开门的时候,头狠狠的疼了一下。本来想就这样出去的,可是你想做一个猫样的孩子,懂得给予自己温暖。雪花飘的就像是一场散落一地的白色棉花,很轻,很美。对于你来说,更像是落了一场不是液体的白色眼泪。
挑了一个最大的最暖的帽子,裹着一件最厚的棉袄。在衣柜的小角落里,不经意的看到了小时候祖母为自己缝的小手套。然后,不停的抚摸着小手套,觉得异样的温暖。那年的冬天,雪下得好大好大。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很漂亮的手套,还有各种各样动物形状的帽子和衣服。你就哭着,闹着,你也要。然后,祖母在寒冷的冬天捡了一个上午的废品,去买了针和线,为你做了一副手套,上面还歪歪斜斜的画着一些小图案。结果,祖母就一直咳嗽,那个冬天,祖母的咳嗽声,几乎成了耳边一支最悲哀的音乐。你尝试着把手放进小手套,只能伸进一半手掌了。但是,那种深深的温暖,却依然在手心。把手套放进口袋,紧紧的握着。你用手搓了搓眼睛,闭上眼,又用掌心擦了擦自己的脸,暖流在血液里来回滚动。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在城市的边缘却依然有着古老的房子,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冥姬堂距离那个繁华的城市有几公里,所以每次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都要搭着公共汽车。而这次,你不想搭公共汽车了,你想在冬天里独自走向城市繁华的街市。其实,你一直很害怕寒冷,可是你却特别喜欢冬天。冬天那些寒冷的风儿,还有浅浅的碎碎阳光的样子,都让你觉得这是个漂亮的季节,温暖的日子。祖母不喜欢冬天,因为你总是看见她看冬天天空时的样子,眼睛里那种绝望的眼神。而且祖母的身体承受不了,寒风容易吹的她的头疼,而且总是咳嗽。一直走,走着这条已经走了16年的羊肠小道,石板路已经被雪覆盖了,踩着的时候咯吱咯吱的作响。小路上人很少,大概都在家里面烤火。雪白的世界你觉得这样其实就很好,干净的没有任何一点污渍。你也会想,如果让生命重头开始,或者让这样的雪覆盖一次自己的生命,然后所有的一切记忆就这样溺死在雪的冰冷里面。你就是这样,总是一个人空想,空想着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除了这些,你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做一个可以支撑生命的梦?窄窄的路儿,就这样兜兜转转,似乎永远也走不出去,真像一个庞大的迷宫。
原来以前公共汽车搭着你走过的路,是如此的坎坷。怪不得以前乘车的时候,一直是跌宕起伏的。路很长,泥坑很多。路旁是苍翠的树木,汽车巨大的震动使树叶阵阵颤粟。走这样的路,心情的起伏也就随着小泥坑一直晃晃荡荡。一路是雪,松树上的雪花,还有树叶上一些雾凇垂吊下来。你双手放在嘴前,一直呵着气。手冷的直发紫,全身直打哆嗦。这种行为除了盲目,还有一种固执的傻。世间怎么造就了这样一个女子,一个独自舔自己生命伤口的人。在寒风中一直走,不想返回到来的那个地方。这次的历程更像是一次漫长的自省,你的头发在风中一飘飘荡荡,而你没有打理它。发梢顺着风吹进了你的眼睛,也刺疼了眼睛,逼迫你不停地掉眼泪。泪里夹杂着太多,太多。
长长的路边有一座庙,以前祖母经常来这里上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些什么。冒着风,走进去。破庙里有一个老人手里拿着扫把,一直安静的扫地。破庙有一股淡淡檀香的味道,老人面部表情十分安详而平静。里面有很多人,一直闭着眼上香嘀嘀咕咕。破庙里,有一个地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看手相
5元
”。不知道为什么,你想学学祖母固执的寄托于那种封建的思想,给自己内心一个支撑。一直不相信宿命,而你想看看自己的掌纹,预知一下属于自己的下一站幸福。看相人是一个年近70的老女人,皱纹里却隐约有种历尽沧桑的苍凉感。她眯着眼睛,用长满皱纹的手,顺着你的手的掌纹线条了摸了一会儿。然后作出观音的手势,用柳条撒了点水。她说:“你乃断掌之命,命毒,克人的同时也克着自己。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终须无。魂魄里阴阳作怪,捆绑了命运的出口。这包东西你一直挂在脖子上,里面是格桑花瓣,它的花语是:珍惜身边的人
珍惜身边所有自己得到的。它会一直保佑你的,而你也该善待自己。”那包格桑花瓣,是一个红色的小小香囊样子的东西,嗅一嗅,有一股淡淡的香。她说:“我帮你亲手带上吧!给你带上幸福,带上平安。”她站起来的时候,你才知道她如此的矮,而且左手只有一只手指。她的身高只是到你的肩膀,你下意识地低下头,让她把香囊戴在脖子上。你突然觉得脸是滚烫的,喉咙里似乎被一根根鱼刺卡住了。你的声音颤抖且些许哭腔地说着:“谢谢。你也一定要平安。”
格桑花的花语,格桑花的香囊,格桑花的味道。戴上了格桑花的香囊就戴上了幸福与平安,如果真的如此该有多好。其实,你开始懂得,所有什么宿命,不过是借口,而真正握在我们手里的是我们的选择。你知道自己一直都是用灰色的眼睛去看任何的事务,于是世界也是灰灰的。而真正为人算卦的人,却又何以懂得为自己算上一褂呢?他们不过是为生活而挣扎的人,格桑花再好,他们怎么自己不戴上个格桑花囊呢?对待生活的哲学却是如此,就该像格桑花的花语一样,懂得珍惜自己,珍惜别人。善待自己,于是放弃走几公里去城市街市的决定。走出破庙,走在大雪纷飞中。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向冥姬堂走去,步伐走出的是一种淡定。
待续,未完。
只是,为一个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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