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猴闯都市
第六集 回归峨眉,再见父母
城市的夜晚,最热闹。
此时,两只猴子正在这城市的小巷里穿梭,在黑暗的角落里,总会感到一小股风不断轻拂。
那便是火雨和林雨月。
火雨天天练习峨眉山武技,身体早已健壮无比,经过了多次蜕变的他在城市里穿梭自如。只见一阵黑风呼啸而过,火雨却早已在百米之外了。就连有先天种族优势的林雨月,也只能勉强跟上他,可见火雨的速度之快。
火雨和林雨月轻松自如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跳跃,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可是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
“到底该往哪儿走呢?”火雨站在一座高塔上神色凝重地说。他可不想在这儿待太久,因为被抓的事给他留下了阴影,所以本能地有些恐惧人类,除了碧云。因此在路上他总是尽可能地避开人类,但还是有不少人发出惊叫。
“看那边!”林雨月低吼一声,声音中明显十分喜悦。火雨顺着看过去,隐隐的灯光透射过去,正好看到一座连绵的大山耸立而环绕在城市西面。
“太好了!”火雨正想起身,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打破了他的幻想。
“砰!”
一道流光飞闪而过,像箭一般刺向火雨,火雨赶忙一个空翻躲过去,在落地时惊恐又愤恨的声音嘶吼着:
“被发现了!”……
这也难怪火雨那么惊慌,那流光可不是人类的战争武器——枪么?面对这东西,火雨不敢怠慢,带着林雨月一跃而起,空中只见一团火红闪过。
下一刻,远处阴暗的一角走出一个人来,那赫然是把火雨抓去马戏团的人,他恼怒地跺一下脚,也飞速跑了过去。
火雨拉着林雨月一直向峨眉山方向奔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枪响声弱了,消失了。火雨这才带着林雨月停下来歇息,此时已经快入山了,树也多了起来,火雨就站上一棵树头放哨。
“嘤!”一声微弱的尖叫声响起,随即是一阵树枝摇晃的沙沙声,火雨并没有注意什么,直到他休息好了下到地面来时,才发现林雨月不见了。
“嗯?”火雨听到一丝声响,那声响微弱到几乎没有,但火雨还是捕捉到了一丝,那是一阵像是在求救的吼声,火雨只能隐约判断出发出这叫声的不是人类。
火雨循声而去,穿过丛丛灌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潺潺的小溪,清澈的溪水不断溅起水花。火雨就在这溪水中看到了一个狰狞的人脸。他猛地一转身,尾巴勾住一根树枝,空翻着向后倒退。火雨站稳身形,向着那人扑过去,那人明显没有把火雨放在眼里,放下手中的猎枪,一手抓了过来。‘
那人还是把火雨看得太轻了。火雨一记百叶掌就将其震退,也不管他惊讶的目光,一横翻过去,脚爪一亮,带着一抹银光刮过去,尾巴也同时勾着那人的肩膀,就直接飞身而过,同时也给他留下了三道伤痕,那人大吼一声,直接放弃了火雨,倒在地上。
火雨也没看他一眼,爬上一棵树向林中走去。
“砰!”又是一声枪响,惊得鸟儿都飞了起来,这次却是火雨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前爪上是血淋淋的一片,火雨勉强站住身形,毛发直竖起来。
三个人从远处跑过来,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火雨的眼睛余光看见一个人提着林雨月,但这时的林雨月不知怎么已晕了过去。
火雨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后脚一撑地,扫起一片烟尘,一跃起两米高,在空中不断变换身形,只看见一道道残影,火雨已来到了一人身后,挥起没受伤的爪子拍过去,脚爪一点,转眼又来到了另一人身后。
“啊!”一声惨叫发出,先前那人这才倒地,另一人见势迅速揣起猎枪,对着同伴背上的火雨,火雨只得往后一缩,尾巴向左一甩,又来到了那人身前,凌空百叶带起残影无数,火雨低吼一声。他又落地再起一跃,一扫,这人又受到了与同伴同样的遭遇。
而那最后一人则有些惊恐地拿枪指着火雨,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火雨嘴角微微浮起,他可是“冠军猴王”不能将这人收拾了,那就太对不起这个称号了。
就在这时,那人发出一声喜悦的叫喊,又是一群人跑了过来,这下火雨可有点寡不敌众了,再看看那一脸阴笑的人,飞也似的爬上树躲了起来……
七里坪。
“砰!”远处传来一阵巨响,令整个灵猴族群沸腾了,不断有些猴子在议论着这次响动。
就在众猴的背后阴暗的一角,一红一银两道身影就那么消失了……
火雨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子勉强在树林间穿行,林间只能看见一团火焰飞闪而过,引得树叶不停摆动。火雨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离峨眉灵猴族的栖息地也不远了。
就在这时,一阵沙沙声引起了火雨的注意。火雨看着一丛摇晃的灌木,立刻警惕地紧蹲身子,隐没在一片黑暗的角落。
“嘶!”两只猴子从灌木丛中蹿出,一只是火焰一般的红色,无比雄壮,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种王者风范。另一只则是闪着光亮的银色,在幽暗的丛林中就像一个光点,那是一只母猴。
火雨看着这两只猴子,心中是无比激动的,喜悦得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但他没有立刻跳下去,因为他的体形变化太大,就连气味也不大一样。别人认不得,但火雨却对那两只猴子无比熟悉,这可不就是火雨的父母吗?
火雨静静地等待着,细耳聆听他们的对话:
“火帝,刚才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会是人类吧!”火帝耸耸肩,无奈地苦笑道。
“嗯?”
火帝与火雨母亲飞快蹿入丛中消失不见了。
火雨感到有些好笑,那巨响的源头可不就是他带来的吗?
“谁?”一个雄浑的声音从火雨背后传了出来,那声音对火雨既熟悉又陌生,火雨楞了一下,随即猛地转身,用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叫了出来:
“父亲,母亲!孩儿我回来了!”……
第四集 制胜,灵猴武派,百叶掌
血族是峨眉山的一个隐居猴族,族猴都是生性凶猛,无比嗜杀,见到什么东西都会扑上去撕成两半。令其他族群愤起攻之,令其很长一段时间几近灭族,现在又被族猴众多的火雨所在的峨眉灵猴族压制着,山上就基本看不到血族了。此时突然遇到一只血猴,令火雨惊慌不已,毕竟以前没有面对过。
那血猴见了火雨,也没有发动攻击,就那么蛰伏在地上,似乎在寻找火雨的破绽。突然,他一跃而起,前肢伸直,尾巴一拐,直接从火雨身边跃过。
火雨刚松了一口气,又看见血猴前肢着地,撑着身子一拐,尾巴就勾住了火雨的脖子,又顺势把后爪搭在火雨的肩膀上。火雨也不是傻子,腰一扭,整个身子就那么从血族尾里缩了下去,他再把爪子一抬,直接一爪拍过去。血猴见势不妙,没有后退,反而一头扑了过来,用尾巴一顶火雨的爪子,借力跳到火雨肩上,虽然尾巴被拍下了一大撮毛,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朝着火雨的肩咬了下去。火雨也非常机灵,在血猴触上他的身子时就感到了不妙,反身转过来,倒把血猴压倒了。血猴嘴巴一松,后爪一扬,翻身上跃,又把火雨甩了出去。血猴在空中一扭身,踩着墙跳了下去,前爪横在身前,像颗炮弹似的弹射过去,直取火雨胸口。火雨见此情景,一翻身,避开了攻击,但还是有一爪落在了他身上,鲜血直流而出,剧烈的疼痛令火雨嘶吼一声,也让他醒悟过来,这是生死战场,不是游戏场合。
火雨抬起自己那失去知觉的右前爪。恶狠狠地看着面前这强壮的血猴,他实在想不出碧云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他也没时间分析了,直接掉头就跑,踩着墙凌空翻身,转到血猴身后。他没有攻击,他知道,暂时失去右爪的他的攻击只是徒劳。他只有智取。
火雨随手扔起一张动物毛,正好盖住血猴,可那血猴狂暴本性一览无余,竟直接将毛撕破,那强大的爆发力似乎比猴王火帝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火雨见办法无效,径直向下一铲,直接从血猴跃起的脚下滑过,也给了他反击的机会。火雨凝聚全身气力,用左掌挥出一掌,向血猴脊背拍去,可谁知这血猴的控制力如此惊人,硬生生拉住了前冲之势,迅速一弓腰,就躲过了这一击,反过身来朝火雨奔去。
火雨这次真的有点慌了,一击不成,他已没有了再战之力,就像一只待宰的羊羔只能等死。
虽说十分绝望,但火雨阵脚仍没有乱,再一低头,躲过一击,飞速地往后退,身形猛地一拐,直接倒飞出去,在地上横扫一脚。令火雨惊奇的是,这一脚竟然扫中,但他的腿也不由得一麻。
血猴正是利用这个机会一跃压在火雨身上,挥爪一拍就将火雨拍飞出去,火雨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被张开了,感觉变得异常灵敏,失去的体力似乎回来了,右前爪又能活动了。火雨不知道这是他长时间磨炼沉积下来的身体的一种潜能,明显发现火雨整整壮了一圈,原本只有半岁的他却像成年猴子一样健壮。
火雨顿时恢复了信心,横着拍出十三掌,掌中不断变化,爪指收紧,窝在一起,急速带起一道残影,看上去就像是百片叶子在不断旋转。那看似轻飘飘的一掌里,实则蕴含了火雨全身力气,却通过特殊手段隐藏在掌中。他这掌法是他在峨眉山时,跟着父亲学的,他父亲火帝是灵猴武派的长老,正好会这掌法。灵猴武派是峨眉山数一数二的武技门派,全权由峨眉灵猴族掌控,在这里可以学到许多强劲的猴族武技。
正所谓技多不压身,火雨还与父亲火帝学了千叶爪,猛龙千影,猴破天拳等武技,虽说学艺不精,但防身足以。而这百叶掌正是这武技之精髓,如果让火帝使出,甚至可以和一个成年人类全力以赴相媲美,由此可见此招的威慑力。
而火雨正是将这百叶掌拍入血猴体内。百叶掌,说是百叶,实则只有十三掌,速度快的却硬把十三叶变为百叶,这十三掌都蕴含了极其恐怖的力量,硬把内力藏在其中而不泄露,可见它的控制力之强。而火雨这百叶掌不说纯熟,但就那么全拍在身上也不是血猴能受的了的。但那血猴却狠一拉腰,硬是躲过了十一掌,但腰也立即软了下来,剩下两掌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噗!”血猴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化成血雾洒在地上。血猴的身体正软趴趴地躺在地上,此时他再想攻击也已是有气无力了。
火雨也是面如金纸,要不是生死攸关,他早已躺下了,说白了他的意志力远高于常人。
艰难地躺下来,火雨深呼了一口气,眼皮像铅一样重,渐渐地,渐渐地,视野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化为梦境进入睡梦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喂!醒醒!一只毛发紊乱的如鲜血一般耀眼的猴子摇着一只火红色十分健壮的公猴的脑袋。
火雨睁开眼睛,顿时吓了一跳。摇他的可不正是那血猴吗?
“你,你在干什么?”火雨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竟然就在敌人面前睡着了,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你别怕,我叫林雨月,是从峨眉山来的,你刚才那招真厉害啊!你应该能带我出去吧!嘿嘿!要不我拜你为师好了!”血猴用一种稚嫩的声音说。
“啊!等等,你多大了?我才半岁,你这就拜我为师了!”火雨惊讶着,甚至跳了起来,尾巴竖得直直的。
“我才五个月呀!不信,看我的骨龄!”看骨龄是猴族特有的判断年纪的方式,只有看看对方的骨质,就能清楚地判断出对方的年龄。
火雨一摸林雨月的骨头,大叫到:“不会吧!真的才五个月,竟然都这么强!”
“师傅你不是更强吗?嘿嘿!”
“我还没让你叫我师傅呢!晕了我!”……
第二集 都市色彩
“呼!终于出峨眉山了!”火雨从一棵树上跳下,揉着早已酸痛不已的肩膀,不料却扯下了一簇毛,“哎哟!好痛!不行了,没力气了!”火雨真想倒地就睡,是好奇心支持他来到这里的,不然他早就回去了。
火雨在地上趴了一会儿,一个翻身,从岩石上滚了下来,“啊!”他大叫了一声,忽然瞄见了一旁的公路,“咦?这是什么呀?好臭啊!”火雨好奇地用爪子在公路上划,无意中划出了一个桃子的图案,是许多白痕。
“嗯?真神奇!”火雨自言自语道,忽然又沉默了,这是他见到了新鲜事物,在思考这些事物的来历,结构,用处,触感……正是因为他这奇怪的模式,令族里许多猴子都躲着他,以免成为他的实验品,火雨也是因为这些才离家出走的。
“嗖!”一道黑影飞快地从火雨面前闪过。火雨一下子惊起,那一刻,他真正感到了死亡与他之近,想到这些,火雨就不由得直冒冷汗。
“嗖!”又是一道黑影闪过。这回火雨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庞大的怪兽,两个眼睛长在胸前,头是一个椭圆形的石头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好几块会反光的石板。这个怪兽没有脚,只有四个圆滚滚的球,却跑得飞快,令火雨不禁暗叹一声。这对于其他猴子或许会很害怕这个怪兽,但火雨本身就是一个奇葩,更何况还有他那害死人不偿命的好奇心了。火雨瞄准了一个比其他怪兽还要大许多的怪兽,一跃而起,后腿使劲一蹬,用小腿发力,顿时像一个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火雨又在空中转身,尾巴一勾,又向右落去,正是那怪兽的必经之路。
“呼!”火雨闷哼一声,撞上了怪兽比石头还硬的皮肤。
嗯,终于上来了。火雨心里暗想,想起自己刚刚在空中的那个漂亮转身,也不禁骄傲起来,那可是他从父亲那儿偷学的。
“哔!”怪兽一下子停了下来,还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火雨还没反应过来,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但他的反应力也是惊人的,迅速在空中翻身,身子在空中蜷缩起来,尾巴一甩,令他像皮球一样滚下去,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才终于化解了冲击力。接着,火雨看到了他一生中最震惊的一幕:许多他曾经讨过食的生物来来往往,一条条长条形的白色斑纹在地上到处都是,还有很多看起来比峨眉山还高一座座山岳状的物体。看的火雨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马上想出了一个父亲教他的词语:人类!
是的,也只有人类,才有如此发达繁荣的情景,才能创造出如此复杂的机械。
火雨沉浸在这令人好奇的全新世界里,浑然不觉他是以一只猴子的身份在参观人类的世界。火雨忽然感觉一只大手把他拎了起来,他回头一看,看见是一张阴笑着的人脸,他顿时感觉不妙,暗叫不好。在这人的手中挣扎,却是徒劳的,只有猴毛不断被那只粗糙的大手搓下。火雨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巨响,下一秒胸口就感到火辣辣的痛,那是一根鞭子打在了火雨身上,那根鞭子上有许多不同颜色的毛,还有很多混合的气味,火雨何等机灵,立马闻出了至少有三种动物的气味,隐隐有一点血的味道,他对人类的好印象顿时烟消云散。也挣扎得更加厉害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撞击,随后他就晕了过去,昏迷之前,他听见那个人说了一句话,结合他在峨眉山听过一些人的语言,拼凑出四个字:把,他,卖,了。
接着,火雨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雨醒了过来。他首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鲜血的气味,却只看见漆黑的一片,隐隐听见苍蝇的嗡嗡。火雨有些害怕了,他大叫一声,只听见浪潮似的回声。
这是哪里?这是火雨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火雨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没有阻挡物,火雨放开胆,往前一跃。
“当!”火雨只觉得自己似乎撞在了岩石上,却是生生的剧痛,这回荡的脆响在侵蚀他那无助的心灵。
“别叫了,你出不去的。”一个和蔼的声音突然出现,令火雨也不禁吓了一跳,他从平时的知识里知道,说话的是一头大象。连大象都出不去,那这到底是什么这么坚硬啊!
“请问这是哪里?”火雨试探着问,他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大象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却是带有怒意的嘶吼:
“马戏团!”
第七集 救援,峨眉绝学——峨眉拳
“嗯?”火帝明显有些疑惑,他警惕地盯着眼前这健壮的公猴。
“父亲,你不认识我啦?我是……我,不,您还没给我起名字呢!你看这里。”火雨太兴奋了,导致他说话还有点吞吞吐吐的,但他右手一翻,把毛梳平,露出了一个火焰般的印记,这是火雨生来就有的胎记,他的父母也靠这个来辨认他。
“哦!我的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火雨的母亲银月欣喜地叫道。
“来吧!说说你这些时间的经历。”火帝的喜悦溢于言表,甚至都跳了起来。
随即,火雨为父母讲了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令火帝和银月听着也不禁后怕一阵,尤其是讲到“林雨月被抓,火雨拼命逃生”这里,火帝更是出了一身冷汗,猴毛都显得有些粘稠了。
火雨也了解到最近灵猴族与附近武猴族一直不太友好,时常发生争斗,却因为血猴的骚扰没有开战,但形势也不容乐观。
火雨听完后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我离开后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我得回去看一下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去救林雨月。”
火帝有紧张地问:“你独自去没问题吗?‘
“没问题。”话音刚落只看见一道残影闪过……
报国寺,峨眉山著名的寺庙之一,是佛教重地,不容凡尘侵扰,而此时,却有十二个人影在寺中。
微弱的蝉鸣在寺中有节奏地响起,月光从乌云的遮挡中隐隐透出,像萤火虫一样带有点点光芒洒下大地,令人看清了此时的情景。
一群身着皮革的人正微弓着腰在寺中缓缓前行着,他们大都拿着猎枪,其中一人格外明显,只有他的身子是直立的,他手中提着一只大约两岁的血液一般鲜艳红耀的猴子。谁都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穿过了一座座大殿,来到一个小屋前,听他在呢喃着什么。
这时,谁也没有看见,一道黑影飞闪而过,一切都正常地行进着,一帮人把猎枪放下,坐在了地上。只有那只猴子原本暗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猴子正是林雨月,火雨逃走之后,她就被带到了这里来。
而黑影自然就是火雨了。
那群人停在一尊大鼎前,鼎里插着许多香与烛,浓烟滚滚,火光闪闪,隐没在鼎后的火雨看起来有些苍老。
“噗!”火雨飞速在鼎上一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冲了出去。他在空中一翻身,头一偏,径直落在一人身上,其他人还没看清楚,那人就已经被火雨准备好迎接他的百叶掌击晕了。火雨再一点地,身体轻盈得像只蝴蝶,空中一转身,两臂张开,飞扑着趴在一个人背上,火雨像挠痒一样挠着这人的后背,不过这一挠过去就是皮开肉绽,这是火雨自创的技巧,名曰:蝶影舞掌。
又一声惨叫过去,十二人的阵营顿时只剩九人了。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拿起猎枪跑了过来。火雨绕鼎一圈,又顺势借力弹射出去,但那些人却不躲不闪,拿出了一样东西——刀。火雨这要是扑上去,不死也要脱层皮。但火雨竟奇异地把爪一挥,迎上那把刀,就那么绕着刀过去了。
火雨又一踩地,跳上一人肩膀又落下,只看见一道道黑影闪过。火雨又在空中突然出现,像钻头一样穿过去,以身带臂,在那人手上一提,腿一扫过去,以一臂挡住一拳,借力又闪到另一人身旁,爪掌合并,一钻而过,一拍即止。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凝固了,那一击映入了每一个人心中,那拳法似掌似脚,变幻无常,一个小动作里蕴含了无数更小的动作,却着实无比,那人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铁板一样,闷哼一声,飞倒出去。
是的,那拳法便是南方第二拳法,峨眉绝学——峨眉拳!
峨眉拳的特点是动作小,变化大,借力使力,以巧进攻,后发制人。这些特点都被火雨完美无缺地发挥出来。那些人谁也没想到,这一只猴子竟会人类的拳法,当然,这也不是火雨自己学会的,他是在一次演出时学到的。火雨一阵扫过来,那群人都倒下了,林雨月看向火雨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崇敬之情。火雨带着林雨月飞快地出了报国寺,进入树林里,来到了灵猴族栖息地,火雨看着一只只熟悉的猴子,不禁大叫一声:“我回来了!”
第八集 叛徒!圣战
一年后。
火雨和林雨月回到族群后,火雨将峨眉拳教给了众猴们,让族群在对敌时轻松一些。林雨月是血猴的身份也被大家所接受,默认为族猴。其间血族猴王来到了灵猴族,火雨和众猴才知道林雨月是猴王女儿的另一重身份,因为这个原因,灵猴族和血族成了盟友。火雨成为最年轻的导师,负责教导、训练猴群对敌,武猴族的威胁不容忽视。
武猴族是一个崇尚武力的猴族,族里的猴子都是年轻力壮的公猴,一旦有猴子进入衰老阶段,就被被立刻驱赶出族群,武猴就是那么残酷无情。但也正是这样,令族里的有生力量均强于其他猴群。
这天,火雨正在林间练拳。一片片树叶不断飘落,树枝被抓得千疮百孔,一道道抓痕惹人注目,树枝也歪歪扭扭的。
突然,一只小猴子从远处的树林里飞快地荡了过来。火雨停下练习,疑惑地问:“怎么了?”“啊!啊!”小猴子不停地喘息着,焦急地叫道:“不好了!武族进攻了!”
“嗯?”火雨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飞快地攀着树枝消失在叶片之中……
此时,清音阁前方一片树林里。
疏密不一的叶片间透出缕缕光芒,赫然站立着两只猴子,一只通体黄褐色,全身的毛竟平平地贴在身上,如同琥珀一般晶莹。另一只则是火焰一般,衬托着那健壮的身体。
他们正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目如闪电一般,仿佛能看穿一切事物。
“火云,看来你真的打算亲手毁灭自己的族群了。”那火焰一般的公猴开口了,正是火帝。
“什么叫自己的族群,自我生下来后,就不断被排挤,这是自己的族群吗!少废话,开战吧!”那只叫火云的公猴说完这句话,如猛虎一般扑了上去,与火帝扭打在一起,刹时间,林间全是猴子的叫声,怒吼声不绝于耳,在山中此起彼伏。
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一旁,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明显经过了长途跋涉,火雨终于赶到了。他立马加入战斗中,战斗立刻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局面:有火雨在的那一方,灵猴们简直是在单方面地屠杀,而火雨不在的那一边,则是武猴对灵猴进行一边倒的清剿,正好补平。真正的胜负只能看火帝与火云的战斗了,而火帝与火云明显势均力敌,各有千秋,火帝凭借力量长驱直入,而火云则不断转换方位,躲避攻击,还不停变换阵法,看来一时难辨胜负。
而火雨那边一直处于领先状态,突然,一只灰色公猴闯入了阵营,不断挥舞爪子,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来,火雨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调整一下身形,飞跃过去。
那只灰色公猴又一爪准备挥下去,突然一阵强大的震击传来,他的爪子顿时发麻。转头一看,火雨一记百叶掌正要拍下来,他便扭身一跃,一翻,正踩着掌中跃起,借力一掌拍过来。火雨顿时收掌,改尾一点,后身向右一甩,螺旋般抓了过来,又飘起后爪一抓,如柳叶一般丝绦回转,再像蜻蜓点水一般咬牙一口即松,给那灰猴留下一个血印。那灰猴惊叫一声,飞倒出去,勉强站稳身形,拍拍倒竖的毛发,弓起腰,紧张地望着火雨。
火雨一眼就认出了这灰色公猴。
“猫斑。”火雨惊讶地叫道,这正是当初追他的猫斑。
“没想到你竟然反叛入别族了!”
猫斑没有开口,像是默许了火雨的话,飞跃起身,挂在一棵树上荡过来抓向火雨,火雨也不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目的,抬起双爪,以峨眉拳为基础,借力将猫斑震退回去。火雨又凌空一踏,跳到了猫斑头顶,横起一爪刮过,反身一荡,又顺势一踹,猫斑像沙包一样被击飞出去。
猫斑横转一圈,脚爪定在树枝上,恶狠狠地看着火雨。火雨也不管他的眼神,落地之后又点起一爪,身体一旋,整个身体就像一个拳头一样撞了上去。猫斑竟硬接了一击,倒被撞得七窍出血,怒吼一声,扑了上去,但处于虚弱状态的他怎么是火雨的对手,火雨一拍就将他拍晕。
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灵猴以压倒性优势击败了武猴,而火帝也以一丝微弱的优势勉强胜了火云,令火云狼狈归去,而火帝也早是脸色苍白,不齐的尖牙勉强说出两个字:
“赢,了!”
火雨扶着火帝回到族群,却不想一道血红色身影飞速闪过,火帝沧桑的面庞上多了两道深深的伤痕,喷出两口鲜血,再无生命气息。
峨眉山灵猴族一代猴王,就此陨落。
火雨悲愤地哀鸣一声,看向天空,那似乎是血染的夕阳缓缓落下。
“为什么!”
火雨仰天长啸,他觉得老天十分不公平。
“因为,这是我血族的使命!”
林雨月那悠长的声音响起,一道残影迎风消失不见。此时火雨的心似乎随着黄昏,落日渐渐沉沦了……
第三集 驯兽师,好人?
黑,深邃的黑,一望无际的黑,透着隐隐幽光,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像深远的幽谷,远远听见一点模糊的声响,有些深沉,有些沧桑,约有稚嫩的雏形。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火雨用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说。
“被人抓来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微微银光闪烁,一个庞大的身形随之显出。那是一头有些苍老的大象,腿部的肌肉无比健壮,背上肥硕的肉一摇一摇的,饱经风霜的面容上有一只断牙,显得有些狰狞,目光却如湖水一般平静,但看眼神,只觉得和蔼可亲。那是威利,火雨知道他的名字,是一头步入晚年的大象。
“你是怎么被抓的?”火雨摇摇尾巴,再次好奇地问。
“哎!”威利叹息一声,原本就皱起的眉头卷在一起,长鼻一耍,直接卧在地上,身前的铁笼清晰地闪着光,沉重的呼吸声更体现出他的苍老。“因为贪婪。”威利摆摆耳朵,沉声道,”人类太贪心了,他们捕杀了许多我的同伴,只有我幸存下来,他们大面积砍伐树林,令我的孩子没有了藏身之所……”说到这里,威利已是泪光闪闪,他仰起头,发出一声长啸,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他还想说什么,一丝光亮突然透射进来,火雨十分不习惯,赶忙闭眼,而威利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低吼一声,双膝弯了下来。
光亮渐渐变大,充满了整个房间,火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人脸,立刻嘶吼起来,眼里充满了敌意,在铁笼里不断跳跃,双爪不断挥舞着。那人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威利的铁笼,从包里掏出一把闪烁着金属光芒的东西,插进铁笼上的一个小孔里,手一扭,铁笼竟开了。那人来到威利身旁,用手抚摸着威利的脊背,目光十分柔和,威利先前说道人类时的愤恨竟消失不见,只有十分享受的表情。这让火雨十分奇怪,朝着威利龇牙咧嘴,还叫了几声,而威利却无视火雨的表现,火雨真是无比纳闷。
倒是那人转过身来,朝威利点点头,走到火雨面前,打开火雨这边的铁笼,丝毫没有恶意。倒是火雨明显紧张过度了,警惕地望着那个人,示威性地挥挥手掌,又弓起身子,像是要开打的样子。
那人只是摇摇头,一手提起火雨,另一只手抓住手脚,令火雨动弹不得,直接被进了这人的怀里。这也让之前一直没有看清楚的火雨看清了她的容貌:那是一名相貌普通的女子,额头上有一个红红的痣,如波浪般的长发却令火雨感到十分安宁,特别是她的目光,是一种深邃的黑,如宝石一般,通透得令人惊讶,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了无垠的大海,还感受到了海上的明月一样的柔情。
看着她,火雨的敌意似乎减轻了一些。
她轻抚着火雨的肩,把倒竖的毛抚平了,令火雨十分舒服。火雨被放在一个铺满草叶的地上,一阵冰凉的感觉充斥全身。水,火雨感到了一股水流向他,只觉得全身都放轻松了,骨头似乎也软了,就沉浸在这种感觉里。一只手伸过来轻揉着火雨已乱糟糟的毛发,不断地搓洗着,火雨能看见是那个人在为他洗澡,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他第一次完全接触人类,这也只有在母亲帮他梳理毛发时感受过。
黑暗中,威利那庞大的身子软趴在地上,喃喃着:“希望碧云能感化他吧!嗯,我也很久没有遇到过其他动物了。可他对人类的恨太深了,怎么办呢?咦?”威利的声音与身影就那么融入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火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早已干了,全身处在之前的铁笼里。
我就这样睡着了?火雨心里想,也不禁苦笑一声。
“咦?火雨你回来了?”威利那有点沙哑的声音再次出现,火雨刚想说什么,又被打断了,“不用感到奇怪,她是我们的驯兽师,可以说是我们的主人,碧云。在人类中,她算是个好人了,对我来说也是,所以你不用害怕。她从来没有殴打或强迫过我,但你也不用试着逃跑。”
原本觉得有望逃出去的火雨又被最后那句话无情地打了回去,但他却若有所思,问威利:“驯兽师是什么?”
“驯兽师就是训练动物做事,在台上表演的人,一般他们都会拿个鞭子,你不顺从就抽你,火雨,你也算是幸运的了。”
火雨沉默了,威利也没有再开口,径直趴下睡了。让他好好消化一下,这是威利心中所想。
夜,无比寂静。这房间里的一猴一象就在这寂静中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入这狭小的房间,竟有七色的光芒,闪耀着,如梦,似幻。
这房间的门,开了。火雨从梦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旁边放了一串香蕉,看见铁笼旁的碧云,也不客气,抓起两根香蕉就塞进嘴里。看着火雨吃东西,一旁的碧云露出了一丝微笑,打开铁笼,对火雨叫道:“跟我来。”
火雨跟威利聊了许多关于人类语言的事,虽不说熟悉,但也能勉强听懂,加上昨晚威利说的话,也就释然了。跟着碧云来到了一个房间。
房门开了,火雨愕然发现,这房间里全是动物皮毛,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肉味。
火雨望了一眼碧云,碧云用一种类似鼓励一样的眼神看着火雨,这才极不情愿地进了房间。
碧云先前对火雨的柔和消失了,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有些紧张地望火雨,淡淡留下一句:“生存,下去。”
匆匆离开了。
火雨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关紧的房门,他的心都凉了一半,他好像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呼!”一声巨响发出,一只血红色的猴子从天而降,表情凶神恶煞的,像看猎物一般看着火雨。
“血,族!”火雨几乎是脱口而出……
第一季 离家出走
峨眉山,七里坪。
深夜,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漆黑的夜空,衬托着这片幽深的密林,略有几分荒凉。不时传来一声鸟的鸣叫,令这月夜的宁静变得格外清幽。
月下的山林,寂静得能听得见落叶的清晰声响,而那阴森的枝条里的一片黑洞,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张开的大嘴准备随时将猎物吞下。
“沙沙……”
隐隐有风吹过,一片落叶飘下,还未着地,又一阵风席卷而过,吹得树上枝叶也沙沙作响。那是一道黑影,不时发出一点声音,蜻蜓点水一般,动作十分轻盈,就那么悄然落地,除了那片叶子,甚至没有卷起一点尘土。
"嗖!嗖!嗖!"
又是三道黑影袭来,却是大摇大摆,如箭一般从一丛灌木里蹿出。引起许多叶片的强烈震动,发出一阵阵沙沙声,那声音随着树枝的舞蹈由远而近,由远而近……
而之前那个黑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缩在一团的身体立了起来,纵身一跃到了一棵参天的梧桐上,又从梧桐上跃到另一棵树上,后面的三道黑影也尾随而去。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跃过了多少棵树,前方呈现出的却是一片空地,地上毫无遮掩,只有零星的几片落叶,似乎在为谁的到来而颤抖。
那道黑影一下从树上滚翻在地,接连打了几个滚。月亮也从天上探过头来,银色的月光洒在黑影身上,十分柔和,被稀疏的树枝过滤后显得更加暗淡。却也让人看清了它的容貌:那是一只微胖的小公猴,身上的毛乱糟糟的,黯淡无光,毛发上挂着几片树叶,尾巴似乎比一般的猴子长,细看才发现是尾巴上挂了一簇猴毛。它的眼睛微红,似乎刚刚大哭过一场,而爪子却长短不齐,像是经过了很大的磨损。在他的脚上有着一个很明显的早已结痂的伤口,不知是多久前留下的。
它爬起身,把直直竖起来的毛发拍平,脊背高耸着,整只猴子快成了一个倒过来的“U”型。他警惕的望了望四周,细看有什么情况,高度的紧张让他进入了一种全新的状态,似乎每一处细小的变化甚至于每一粒灰尘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丛灌木动了动,他立刻转过身去,盯着那丛灌木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安全的他一下子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挠挠脑袋,俯下身自己梳理毛发,忽然他一下跳得老高,朝一棵树看了看,然后飞快地钻进一丛矮树丛隐没在月夜下……树上一个黑影也随之消失……
“嘶!”三道黑影在树丛中飞闪而过,在一棵高高的树上停歇。为首的一道黑影直立起身,那赫然是一只面容狰狞的公猴,脸上还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正狂躁地在枝头踱来踱去。另外两道黑影也是两只公猴,但在为首的公猴面前却是唯唯诺诺。
“蕨灰,你说该怎么办吧!”为首的公猴俯下身,弓起背,像看猎物一般看着一只面容消瘦的灰色公猴。
“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回猴王的孩子,否则,任你在这里发脾气也没用,猫斑!”那叫蕨灰的猴子鼓起勇气说,最后两个字明显加重了音。“就算你是长老又奈何?猴王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蕨灰接着说。
“你……”一时间,猫斑竟无言以对。
“你们都别吵了!”一声有些沙哑,却刚劲无比的吼叫传出来,猫斑和蕨灰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那只之前一直没有开口的公猴,但那只公猴也同样惊异地看着他们。
“我在这里!”一道火红又带有一丝金色的身影显现出来,这是当地猴王一脉特有的色泽。
“哦!”三只公猴惊叫了一声,像人类一样半蹲在地上,“伟大的猴王火帝陛下。”
那有些佝偻又十分健壮的身形完全显现出来,碧玉一般的眼睛闪烁着威严的光芒,发出势不可挡的气势,给人一种不得不屈服的感觉。火帝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们不用怕我的责骂,是我看着他走的,就当是对他一次历练了吧!回去之后,忘记这件事,我也记不得我火帝的儿子离家出走了!就这么定了!”
火帝面色微红,转过身,朝远处跳去,而那三只公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
清晨,鸟叫虫鸣,峨眉山又是一片勃勃生机。山林之外,一只公猴神色黯然看着这座山峰,那正是昨晚逃逸的猴王之子,他还没有名字,却只为了好奇冒着危险逃出峨眉山,单是这份胆量就不是一般成年猴所能比的了。
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那激动又不舍的心情。转过身,跃上一棵大树,抓住枝条荡向另一棵树……
“以后,我就叫火雨吧!”
第五集 马戏团里的“猴王”
自火雨打败了林雨月后,他的名气就在马戏团里打响了,他也进入了碧云对他量身定做的魔鬼式训练期,每天下来都会是伤痕累累,不是鞭打的伤痕,而是在平衡木上摔跤或是在吊环上掉下来。他可是只猴子,为什么会在平衡木上摔跤呢?那是因为碧云为了加大难度,把平衡木改成呈四十五度角且宽度只有五毫米了,这让火雨苦不堪言。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每天训练后都会让火雨自由活动一小时,是没有任何束缚的活动。训练结束后,火雨总会带着他训练获得的奖励——许多水果来到林雨月的“窝”与他玩。他也发现了那表面健壮无比的林雨月其实是一只母猴,他也觉得奇怪。
半年的魔鬼训练结束了,火雨的肌肉长得更加发达了,火焰般的毛发长得也更加丰满了。他更是迎来了自己一岁的生日,这生日却只有他,威利和林雨月一起度过。那天火雨既高兴又悲伤,高兴的是他终于满岁了,百叶掌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那林雨月一大沙包摆在那儿,能不进步吗?悲伤的倒是因为他远离亲人,远离故乡。那天是满月,火雨独自偷溜出马戏团看月亮,不禁黯然神伤,他想起了威利说过的诗句“明月何时照我还。”他也不禁赞叹起人类的诗来。
火雨先后受到过无数驯兽师和他们的动物的挑战,挑战各种方式都有:走钢丝,骑独轮车,打斗,游泳。毫无疑问,都被他一一搞定,甚至连碧云都没有出场指导。火雨隐隐中已成了整个马戏团的猴王了。
火雨还跟着碧云出去进行了许多次演出,他才知道“公路”、“车”、“电视”、“飞机”等工具,也让火雨见到了各色各样的人,他都已默默面对,他还两次得了“全国冠军战猴”的称号,更为火雨的猴生阅历抹上了一点传奇色彩。不知不觉,这已是一年后了,也即将迎来了火雨的二岁生日了……
火雨静静地站在马戏团外一棵树的枝头,当初他也曾和爸爸妈妈一起看过星空,可惜现在不行了。
“哎,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火雨叹息一声,缓缓抬起头来,城市的喧嚣仍在,但夜仍显得寂静、凄凉。此时,他不再是那轰动全国的猴王,他更像一只无措的小猴在呼唤妈妈。
“你在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林雨月出现在了火雨背后,看着火雨。似乎也有点泪光闪闪。
“想家了。”火雨深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月光衬托着他那英俊而忧伤的面庞。
“我们回峨眉山吧!”林雨月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说。
火雨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好吧!”一年半没有回家了,现在终于要回去了,火雨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就像个婴儿一样……
峨眉山水秀天下,峨眉山的野生猴子更是与众不同,它们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灵猴。如果你去峨眉山,别忘了到自然生态猴区看一看,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感受。
峨眉山灵猴体态肥硕,当地有句话叫“峨眉山的猴子当猪卖”,一点儿也不夸张。它们都是天生的自来卷,像现在最流行的“锡纸烫”。褐色的毛蓬蓬松松,让它们显得更加丰满。它们的尾巴很短,最长的不过12厘米。我们常见的猴子都是红屁股,而峨眉山灵猴的屁股却是灰白色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扭,从后面看,你可能会以为它是只小狗熊呢!
因为每天游客很多,峨眉山灵猴也成了见过世面的“老油条”。在管理员的指挥下,它们能顺从地爬上游人肩头,从容地面对照相机镜头。我亲眼看见一只年老的猴子扯着一个游人的牛仔裤“噌噌”两下爬到他身上,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玉米,没等它下来,管理员便拿着竹竿做的“金箍棒”冲了过来。那猴子好像晓得“金箍棒”的厉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牵住旁边的树藤,“唰”地荡到对面的树枝上了。哈哈!孙悟空一定不会想到,他的“金箍棒”竟成了人类降伏自己猴子猴孙的超级武器。
峨眉山生态猴区里,大大小小的猴子有300多只。我们去时,因雨后初晴,只见到30来只。猴子也是蛮有意思的,和平共处时,它们相互捉虱子,追逐嬉戏,吊在树上打秋千,可是如果发生内战了,便会互相撕咬,扭成一团,谁也不是好惹的。
我在猴区逗留了两个小时,灵猴活泼可爱的模样让我忍俊不禁,流连忘返,我还是头一遭与它们零距离接触,峨眉山的灵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真希望它们能在生态猴区里永远快乐生活,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