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个小包，穿过市集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个警察，生着棕红色头发，端着一个粗罗，上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装得满满的。四下里一片寂静。……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象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店门附近连一个乞弓都没有。

而我呢，正在用瘦弱的身体和三条腿跟一个人类“赛跑”，

“你竟敢咬人，该死的东西！”那个人大声喊着，“伙计们，别放走它！如今咬人可不行！抓住它！”话还没说完，便又被我咬了一口。奥楚蔑洛夫注意到了我们，与此同时，我的一条后腿被那个人给抓住了，我拼了命地呼救。“别放走它！”带着睡意的脸纷纷从小铺里探出来，不久木柴场门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那个人把血淋淋的手指举起来给人群看，没错，那是被我咬过的。他那张半醉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坏蛋！”我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开，浑身发抖。眼里充满了泪水。这时，奥楚蔑洛夫和叶尔德林走了过来，“这儿出了什么事？”奥楚蔑洛夫挤到人群中去，问道。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干吗竖起手指头？……是谁在嚷？”

“我本来走我的路，官长，没招谁没惹谁，……”赫留金凑着空拳头咳嗽，开口说。“我正跟米特利·米特利奇谈木柴的事，忽然间，这个坏东西无缘无故把我的手指头咬一口。……请您原谅我，我是个干活的人。……我的活儿细致。这得赔我一笔钱才成，因为我也许一个星期都不能动这根手指头了。……法律上，官长，也没有这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要是人人都遭狗咬，那还不如别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好。……”我听了以后觉得很委屈，明明就是他先拿烟卷烫我脸的，还撒谎说我无缘无故咬他一口。

他们在那里争论了很久，在猜我是谁家的狗。有人说我是条野狗，奥楚蔑洛夫就想把我弄死，也有人说我是将军家的狗，奥楚蔑洛夫就去责怪赫留金。像只变色龙一样。

最后，我看到我主人家的厨师来了，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他刚开始说他们那儿没有我这样的狗，不过后来又说我是将军哥哥家的狗，把奥楚蔑洛夫耍的团团。奥楚蔑洛夫对赫留金说：“我早晚要收拾你！”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裹一裹紧，穿过市集的广场，径自走了。

最后我也乖乖的跟着普洛诃尔回家去了。

下一篇：中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