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在晚风中摇曳，鸟儿飞进巢里或停在电线杆上，雀跃地聊着这一天里的见闻。天暗下来了。草地上，草脱去黄昏的金衣，晚色映照在身上死银色似暗黄。一切都被这茫茫天色笼罩住了。大街上，早已没了车水马龙，只是步行的人们还在匆匆赶路。发黄昏暗的路灯下，一个迷茫的身影显出几许凄凉和辛酸。

老人估摸约六旬罢。身穿着一件单薄的粗布上衣，是蓝色的，但并不很鲜艳，是那种起了球的洗得发白褪色的浅蓝色。上面有些补丁，花的，黑的，并不和谐。然而这些小补丁也被洗的失了色彩。那条宽大的粗麻布裤子虽大却并不长，仅仅只盖住了脚踝。宽大的裤管使得风轻易地就能钻进身体里去。他脚踩着一双墨绿色的军布鞋，鞋很老旧，上面沾了些泥土和野草；肩上挎着个脏兮兮的旧布包，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老人的脸上斑斑纹痕，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那发白的干瘪的嘴唇，没有一丝丝生气。

风吹来他那被岁月侵浊得无神的双眼被风吹出了点点泪星。不远处的面摊飘来浓浓的香味。老人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想去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好填饱肚子，暖暖身。但他又想到身上的钱并不多了。于是他迟疑了半晌，快步走向前去。

“一碗面怎么买？”“十块。”老板忙着张罗面，头也不抬。老人失望地收回身子，过了一会又问：“半碗面卖不买？”老板抬起头，匪疑地看了看老人。“不买！”老人不语了“你买不买？”“我……”“不买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老板端了碗热汤面笑脸相迎地递给了以为小伙子。老人向后退了几步，在灯下，掏出一叠发黄的小零钱。老人用那粗糙的手捻着数了数。

他多想吃上面呐！哪怕只是一口也好啊！可是不行的，他带来的钱如今只能够给卧床的老伴买药了。

就在这时，那个小伙子吃完面，找了钱随意地塞进兜里。就飞快的跑开了。怎知掉了一张五十元纸币。

老人忙拾起钱喊道：“小伙子，你钱掉了！”那人停下来，老人扬了扬手里的钱。小伙子一下从老人手里抽过钱，一声不吭就走了。

老人过身，拖着饥饿而又疲倦的身子向小道走去……

倘若他拾起钱塞进自己兜里，而不是还给那个人，那么他就不需要挨冻挨饿了。那张印着毛主席头像的纸币足足够他吃上五碗面了。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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