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中的小路早已覆上一条长长的白地毯。那么晶莹，那么纯洁，使人不忍落脚……原来是晨霜。忽然，不远处传来了竹棍敲打地面的“哒哒”声，一个十七、八岁的盲女拄着盲棍，迈着小步，试探着走了过来。

“卖糖葫芦罗！”路边传来嘶哑的吆喝声。盲女循声往前走去。

“多少钱一串？”不等小贩回答，盲女已经在摸钱了。

“赔本儿的买卖！酸甜可口，包您满意……”

“到底多少钱？”

“大的一元，小的五角”。

“还有一元的？”

“一分钱一分货，再说了，冻鼻子冷眼地在这儿等着容易吗？要不是为了80岁的老娘，我找这份罪受？”

“唉！都不容易，都不容易！”盲女笑笑说，“来串大的吧！”

“好嘞！”

小伙子瞟了盲女一眼，从五毛一一串的糖葫芦里面挑了一串小的。盲女递过钱，接过糖葫芦，忽然问道：“您……您能包一下让我带走吗？”

“包一下？”小伙子愣了，他本就没带什么包装纸，可他一眼看见脚下有半张被人踩过的旧报纸。“有！有！”小伙子抖了抖纸上的土，“啪”的一声，往糖葫芦上一裹。

“太谢谢您啦！”盲女笑着说。“我的邻居是个孤老太太，病得不行了，她想吃串糖葫芦，我就试着出来看看，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从您这儿买到”。

“您怎么不早说？”小伙子被她这番话感动了，他又羞又愧地往盲女那深陷的眼窝里看了几眼，立刻把她手中的糖葫芦抢了过来。

“怎么，不卖啦？”

“您这是在做好事，我……再给您挑一挑，看看有没有更大更好的！”

“我替老太太谢谢您啦……”盲女感动地说。

小伙子挑了一串最大的，用刚买来的晚报包了起来。

盲女小心翼翼地把糖葫芦揣进怀里走了，竹棍敲打在地面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哒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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